秋果(第17/26页)

是帕基里一时疏忽大意呢,还是这头牛特别暴躁?众说纷纭。总之,一流斗牛士死在斗牛场上,40年来还是第一次。

帕基里当场没死,立即被送到斗牛场的医务室时他还很清醒,对医生说:“伤口很深,请慎重处理!”

医生采取紧急措施,在送往大医院途中,因失血过多而死。

“中午的电视新闻肯定会有的,回去看吧!”

中桥以前和帕基里一起吃过饭,有过一面之交。

“斗牛场上偶尔有人拿着8厘米的摄像机,肯定会拍下这个场面的。”

秋叶也想看看这个场面。

“时间不早了,先找家我熟悉的餐馆看吧!”

由于激动,中桥说话的声调也变了。

塞维利亚是帕基里的居住地,街上因这一事件到处议论纷纷。

中桥进了一家河岸上的餐馆,说是特意来看电视的,老板满口答应,将她领到店堂里首。其他客人也坐在电视机前等候。

秋叶找了一处能看到河水的座位坐下,要了一杯酒。正午的新闻开始了,先映出帕基里巨幅的头像。

主持人郑重其事地宣告并对帕基里的死表示深切的哀悼。

画面上映出在人群鼎沸的高级公寓前,一位妇女哭得死去活来。

“那位是帕基里的妻子。”

据中桥说,帕基里一年前再婚,住在塞维利亚的高级公寓里。

画面一转,出现一个接着一个来吊唁的人;又播出了帕基里生前斗牛的英姿,左右开弓和牛周旋。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位英雄会被牛戳死。

主持人滔滔不绝地叙说他的业绩,忽然话锋一转,以沉重的语调开始了另一个主题。画面上突然出现一个斗牛士被牛角高高托起的镜头——事故发生了。那业余的摄像师慌慌张张一时不知所措,把画面弄倒了,没拍到帕基里被戳的场面,只拍到帕基里的身体悬在空中摇晃。帕基里似乎还有意识,拼命想逃脱,企图去攀住牛角,但没成功,反而被牛摔在地上。

这时,其他斗牛士赶过去用红布将牛引诱开,趁这空间,急救队员将帕基里用担架抬走了。

从画面看,牛角好像戳中帕基里的大腿。据中桥解说,牛角正好切断了大腿动脉。趴在地上的帕基里下半身被血渗透,染红了砂地。这镜头一共不足一分钟,人们看完以后,禁不住一起叹息。

死得多惨啊!

中桥低着头哭丧着脸。雾子也激动得两腮通红。

人们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牛的脾气太坏了。”

“再暴躁的牛也对付不了帕基里。”

“帕基里也许太疲劳了。”

“人的命运太难预料了。”

中桥这样说,说明她的感慨是多么深切啊。

看完电视出了餐馆,参观了回教王时代的王城阿路加萨尔,又去瓜达尔基维尔河东岸的黄金塔。

秋叶觉得各有各的情趣,但对卡门的舞台——有名的烟草工厂不感兴趣。

卡门下工后,等候在那里的男人们有意识地装模作样迎接她。既然是烟草工厂,秋叶想象肯定是灰土土的像仓库一样的建筑物。

然而现实的烟草工厂根本不像仓库,而像王宫一样富丽堂皇,规模之大不比阿路加萨尔逊色。现在成了大学,年轻的男男女女出出进进,女学生每五个人中有一个起名叫卡门。

站在校门口,仿佛被霍塞下士俘虏的美貌的卡门从学校里出来。

秋叶注视着她们,忽然想起了死去的帕基里和他痛哭流涕的妻子。

他们也曾像霍塞和卡门那样热恋过?

秋叶的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帕基里惨死的场面。

此刻西班牙首屈一指的斗牛士的遗体将被运来。想到这里,卡门的故事似乎就在眼前,出现在现实中。

中桥总也放不下帕基里,想起来就嘟囔一句:“这个日子,去塞维利亚似乎有什么因缘。”

到了旅馆,旅客们谈论的话题离不开帕基里,有的人还摊开载有帕基里照片的报纸窃窃私语。

秋叶他们吃完晚饭后来到大厅里,电视机跟前人山人海,夜间新闻又播出了帕基里死亡的消息。

“真可怜!”“真惨啊!”人们议论纷纷,还想多看几遍。

人们看完电视新闻各自回房间去了。秋叶弯进小酒吧喝了一杯白兰地来消除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