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颠三倒四的地方(第4/7页)
“做什么?”
“没什么,谈一个中国艺术家而己。”
“中国艺术家!”埃勒里跳起来,“中国艺术家,什么中国艺术家?”
“奎因先生,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抓住她小小的肩头,急切地问,“什么中国艺术家,谭波小姐?”
她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杨,”她小声地说,“我的一个朋友,他现在就读于哥伦比亚大学,就和城里其他的中国人一样,是广东一个富有进口商之子。他有极高的水彩画天赋,我们一直在找人为我的书做封面——就是科克先生打算出版的那本——我刚好想到杨,所以……”
“好,好,”埃勒里说,“我懂了,那现在这位杨先生在哪儿,谭波小姐?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他在太平洋上。”
“哦?”
“当我去找唐纳德——就是科克先生,他不在。我回到我的房间,打电话到学校去,”她叹了口气说,“但是他们告诉我,他一个半星期前突然决定回中国——我想是他父亲去世了,这当然是让他回家的无言的命令。你知道中国人非常尊敬他们的父亲,所以我猜可怜的杨现在正在公海上。”
埃勒里的脸色一沉:“噢!”他低声地说,“那这方面又不可能有什么线索了,虽然……”当他又开始说话时,脸上带着微笑,“顺便问一下你,我昨天好像听说你父亲在美国外交部门工作?”
“以前是,”她平静地说,“他去年去世了。”
“啊!真抱歉。我想,你是在西式的家庭长大的吧?”
“不完全是,父亲因为工作的缘故,仍然维持西方的习惯,但是我有一个中国保姆,所以我完全是在一个中国的环境中长大的。我的母亲在我还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的父亲又很忙……”她站起身来,她很娇小,但给人留下的印象却很高大,“就这些了,奎因先生?”
埃勒里拿起他的帽子:“你真的帮了很多忙,谭波小姐,我真的万分感激你所做的这一切,我知道了……”
“只因为我被卷入这个事件里,”她柔声说,“而且,谁能把倒置这件事解释得比我更清楚?”
“噢!我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我成长在一个……以西方的观点来看……颠倒是那里的规矩,对吗,奎因先生?”
埃勒里的脸红了:“谭波小姐,一个人在着手调查一些事时,往往身不由己。”
“我想你也了解,哪些是无稽之谈?”
“我担心,”埃勒里惋惜地说,“我想你会不喜欢我今天的所作所为,就像不喜欢你自己昨天的表现一样,谭波小姐。”
“好一个聪明的女人!”一个突兀无礼的声音突然插入,他们二人迅速转过头去,看见菲里克斯·伯尔尼正站在门厅的拱门边冷酷地打量他们。唐纳德·科克就站在他旁边。
唐纳德看起来就像穿着昨晚那套衣服入睡的。还是同样那套斜纹呢布套装,不过弄得更皱了。他头发垂落眼前,眼眶发红,而且他实在需要好好地刮刮胡子。伯尔尼瘦削的身躯完美无缺,不过他的头的姿势看起来微微有点不稳。
“哈啰,”埃勒里说,一边举起手杖,“我正要离开。”
“你好像习以为常。”伯尔尼不友善地笑话,他用冷酷的眼神瞪着埃勒里。
埃勒里正要回敬一句,不过一看到唐纳德·科克的眼神,他忍住了。
“你可不可以闭嘴,菲里克斯。”唐纳德声音嘶哑地说,并且立刻迎上前,“很高兴看到你,奎因,让我能有机会为我父亲昨晚的无礼道歉。”
“没什么,”埃勒里平静地说,“别再提这事,我知道是我咎由自取。”
“自食其果!”伯尔尼慢条斯理地说,“这无论如何是你的写照,奎因先生,”他不慌不忙地转向乔·谭波,“我来这里,谭波小姐,是想和你讨论一下你新书的书名,唐纳德似乎有一些令人生厌的想法,执意要用一些像《远房表兄》、《半个兄弟》、《好祖父》之类的,我……”
“我现在,”谭波小姐不甘示弱地说,“觉得你很卑鄙,伯尔尼先生。”
伯尔尼的脸变成猪肝色:“听着,你——”
“你很清楚,这不是科克先生的主意,当然,这也更不可能是我的想法。从我和你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你一直表现得很粗鲁又惹人厌,伯尔尼先生,如果你不能成为一位理智绅士的话,我将拒绝和你讨论我的书的一切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