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导的秘密(第7/17页)
“那时候系里有很多人在议论这件事,都说是魏平青在捣鬼。”樊荣怅然地说,“当时我还替他抱不平。现在看来,这种栽赃陷害的事情,是他的长项。”
“你要是早听我的,提防魏平青,也就不会被他欺负了。”吴景义对樊荣说,“哼,到头来他自己也尝到了匿名信的恶果,简直是现世报嘛。”
“行了,人已经没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樊荣有点不耐烦地说,“昨天我喝多了,你什么时候送我回来的还记得吗?”
“我们离开饭馆的时候差不多九点四十分,回到这里……路上大概十几分钟吧。反正我离开的时候刚好是十点整。”吴景义回忆道,“你醉得真够可以的。我开车上了三环才发现皮包没拿,赶快找地方掉头回来取,按了五分钟门铃,居然都没把你叫起来。”
“我睡得死死的,根本就没听见。”樊荣从门口的衣帽架上取下一个褐色的皮包递给他。
“吴老师,您昨天晚上有没有注意到对门一五〇二室有什么异常?”秦思伟提示他,“或者有没有注意到公寓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没什么异常啊。”吴景义不假思索地说,“当时已经很晚了,学校里基本上没什么人,更别提可疑的人了。也可能是我着急回家,没注意吧。”
“您刚才说,按了五分钟门铃?”我问吴景义,“那时候大概是几点呢?”
“差不多十点半吧。其实说五分钟有点夸张了,不过我确实按了二十多次铃。”
我转向樊荣问:“樊老师,这房子的隔音效果怎么样?”
“还好吧。”
“如果隔壁门铃响,您这里能不能听到呢?”
“那肯定能听到的。”樊荣说。
秦思伟向我投来迷惑的一瞥,我装作没看见。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房间里的信号不好,他跑到阳台上,捂着嘴巴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回到屋里便示意我该撤退了。
三
走出樊荣家,我直奔电梯而去,却被秦思伟阴阳怪气地拦了回来:“好不容易来一趟,参观一下凶案现场吧。”
他把一五〇二房门上的封条小心翼翼地揭开,从包里翻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防盗门。这也是一套两居室,结构与一五〇一大同小异,但是装修布置都简单得多。地板是廉价的复合材料,家具也大多是宜家买来的组装货。魏平青虽说在事业上已经小有成就,但毕竟出身贫寒,经济实力还是差一些。不过,房间里非常整洁,几乎可以说一尘不染,各种物件都按照大小规格井井有条地摆放。沙发后的墙上,赫然挂着一张二十四英寸的大幅半身彩照,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导师服的年轻人,头上戴着挂了金色流苏的四角帽,流苏仿佛在迎风飘扬。他肩膀很宽,脸色微黑,眼睛不大,但是目光很深邃,两条浓密的眉毛微微上扬,嘴唇很薄,嘴角略微有些上翘,神情里透出十足的骄傲。
“这就是魏大博导。”秦思伟指着照片对我说,“够自恋的吧,居然穿上导师服拍了照片挂在客厅里,还放这么大。”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大学问呗。”我不屑地说。
“你来看,屋里收拾得多干净。”秦思伟带我在屋里转了一圈,“凶手离开之前很仔细地清理了现场。”
“指纹呢?一无所获吗?”
“房间里找到一些指纹,大门上也提取到几个,比对结果要晚些时候才能出来。不过我估计大部分都是魏平青自己的。而且,如果凶手是魏平青的熟人,在屋子里找到他的指纹也就没多大意义了。”
他把我拉到卫生间门口附近,指着地板上的一块浅褐色污渍说:“尸体就倒在这里,头顶部偏右的地方有一处伤口。凶器嘛,就是那玻璃茶几——我们在茶几的一角发现了被清洗过的血迹,地板上也有被擦拭过的血点。法医刚刚向我汇报,现场采集到的血样,经化验都是魏平青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