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虫类馆杀人事件(第6/10页)

没准一切都是西乡策划的吧,只是想要嫁祸给鸭田,才故意让钢笔掉在爬虫类馆前面?

虽然杀害园长的手法尚不清楚,尸体亦未发现,但动机大概是工作上的怨恨或失恋。帆村如此一想,不禁看了看西乡的侧脸,此人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个恶人呀。不过,若连最没有嫌疑的西乡都要怀疑的话,这次侦查不啻是走进了可怕的无间地狱。

正如园长之女纪子所说,副园长是没有被怀疑的道理的。但让人觉得可疑的是,纪子没有只言片语提到鸭田,反而是替西乡辩解。是不是她知道无法回报西乡的爱,所以才帮他开脱,以此算是补偿?但反过来说,也可能是和鸭田相爱的问题获得解决,所以才对他一句不提吧。

正当帆村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着手之际,一把看似能解决案件的钥匙竟滚到了他的面前——那是一颗纽扣。

“喂!这一定是园长衣服上的纽扣吧。为何会在这里?”

帆村之前就将园长上衣的纽扣特征写进了笔记本,而今派上用场,真是交了好运。然而捡到纽扣的地点就在调饵室和前面桐树间的路面,所以调饵室的人亦变得有嫌疑了。

不,不对!若园长掉落在爬虫类馆前的钢笔和这颗纽扣是几乎同时掉落的话,那搬动园长身体的路径就不问可知了!最先掉落的估计是钢笔,然后则是无袖背心的纽扣。不妨推测园长的身体是从爬虫类馆前面被搬到调饵室的吧。

那么,接下来的疑点就是,如何才能避人耳目,完成搬动呢?若要达成这个目标,必须要有特殊的条件才行。若是白天的话,必须趁游客很少而且畜养员和园丁都不在场的时候,但夜间就相对容易些了。不过,钢笔毕竟是在园长失踪的那天发现的,所以搬运尸体肯定是夜间以前。而且十一点二十分左右还有人看到过园长,所以正午的时候,他为了用餐应该会回办公室的,否则怎能凭常识断定他是在十一点二十分至正午间失踪的呢?路线恐怕不是从调饵室到爬虫类馆,恰恰相反,是从爬虫类馆到调饵室才对。

帆村想起爬虫类馆的鸭田研究员在十一点三十五分左右,似乎听到了卡车来到调饵室前面搬运动物饲料的声音,那犯罪是在之前还是之后呢?

调饵室的内部,果然隐藏许多问号呀……

当他和西乡理学士并肩走进调饵室时,顿时忍不住想要大叫。

在围墙外面想象出来的调饵室和实际看到的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大砧板上血淋淋的马肉块,墙壁上挂着的大钺、大锯,都让人觉得是要烹煮大象,当然也有些像小朴刀的切肉菜刀,发出着耀眼光芒。仓库里放着被劈成两半又剥了皮的马,还有无力垂着长耳朵的兔子,真是非常扎眼。

面对如此壮观的情景,帆村脑海中瞬间有幻影一闪。园长的尸体被搬到了这间调饵室,“厨师”从墙上取下巨大的切肉菜刀,熟练地肢解了尸体,再以惊人的速度将胸部的肉、臀部的肉、四肢的肉一一切下,让搬运车载到狮子老虎的栅笼前面,然后将园长的肉丢了进去……哎呀!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呀。

“这位是调饵室的主任北外星吉先生。”

西乡副园长向他介绍着一位宛如橡胶球的肥胖男人。

“嘿嘿,是帆村先生?”北外畜养员笑容满面,“真是久仰大名,这次事件对您肯定是个挑战,真是再合适不过的大事呢。”

帆村对北外这种看似愉快却透露着讽刺意味的招呼,一时无言以对。不过,任谁看到了这位圆滚滚胖乎乎、像小摔跤手那样的男人脸庞,恐怕都无法相信他是那种阴谋策划坏事的家伙。

帆村径直向对方问道:“北外先生!我怀疑园长的身体在这间调饵室或隔壁的爬虫类馆被处理掉了。”

“哈哈哈!”北外小小的嘴巴故意咧开,装出很吃惊的样子,“那可是大发现呢。”

“园长失踪那天,早上十一点二十分左右到正午之间,你人在哪里?”

“您怀疑我是嫌犯?”北外微微一笑,“你询问的那段时间里,此处只有我一个人——我这样说的话,估计你会很高兴吧?可惜呀,当时我一家老小都在这里。十一点四十分左右,做动物饲料的食材会送来,所以不能远离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