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憎恶的雪人(第9/9页)

“当彼得森和警察一起返回时——警察知道格雷夫斯一家的住处,自然不需要拉尔夫的指引——他并不知道一个致命的圈套已靠近了自己。在雪人前有弗富德的尸体以及清晰可见的足迹,剩下的便是彼得森往返的足迹。当然,那是你用自己的鞋伪造的,和他的一模一样。彼得森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和他留下的足迹一模一样。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这段时问对他而言如此漫长,而对其他人却很短。他在十点钟从错误的现场离开,和警察在十点五十分返回,几乎花了一个小时。另一方面,对于格雷夫斯一家人而言,他在十点二十分离开,仅仅花了半个小时。我从一开始就意识到这个时间的问题……”

杰瑞·福克纳长叹一声。

“先生,我向您致敬。您的推理能力真是非同寻常。”

法雷尔微笑道:

“我想这一切都应该归功于我的朋友以及他复杂的指示。正是由于他,我才意识到了所有的街道看起来都一模一样。这是我的第一条线索,其他的自然水落石出了。”

杰瑞·福克纳再次开口,却是一个忏悔的声音。

“请原谅我,那时我被告知已经时日不多,因为那个伤我活不了几天了。所有看过的医生都这么说。我认为无药可救了,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却依然活着。有好几次我尝试着找人倾诉以减轻自己的罪孽,但即使我渴望接受帮助,却始终无法鼓起勇气。这些年里我的头痛越来越厉害了。彼得森的死亡判决对我的影响要比想象的大得多。我几乎无法入睡,一旦入睡,也总是梦到那个扮成士兵的该死的雪人、我的恐怖行径与无辜者的绞刑。现在有人知道了真相,我可以带着我的灵魂平静地离开,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在黑暗中,法雷尔几乎看不见福克纳的脸。漫长的沉寂之后,邻近的教堂响起了午夜的钟声。这种愉快的声音奇怪地回响在深夜的寒风中,白雪覆盖的街道尽头依然沉浸在过去事件的恐怖氖围中。

“如果可以的话,现在请离开我吧。”福克纳默念着,转身离开。

法雷尔点头回应,转身缓缓向街道另一头走去,当他再次转身时,已经无法看见杰瑞·福克纳了。也许福克纳已经躺在了墙角下——那个最黑暗的角落里。他理应能看见福克纳……不过这已不重要了。他的嘴唇已经麻木了,他急于返回。

第一天下午,欧文·法雷尔在他舒适的旅馆房间里看报纸。有一段报道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在布卢姆斯伯里条街道的尽头处被发现。这很显然是莫德的哥哥,然而却有一个重要细节与事实不符。他赶往苏格兰场,找到了一个巡官,确认了那具尸体就是杰瑞·福克纳。

“巡官,你确信是那个时候吗?”他问道。

“千真万确。当救护人员把他抬走时,他刚死去不久,很可能是由于脑癫痫发作。”

“你确定那不是午夜之后?”

“当然。这里有警官和救护车司机的报告,更不用提太平间值班员的了。他们都很清楚,那毫无疑问就是十一点的时候。先生,我不明白你的问题。难道不是您告诉我您那时在那里看见了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