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木乃伊的诅咒(第4/7页)
“你不必熬夜。”
她把床罩掀开,还有床单,“我想要听一份详细的报告——如果没有,就确定一下你没有在外面同你的情妇鬼混……我要接着看那本《弗吉尼亚》。”
他对她的话报之一笑——要是一个家庭里有两位作家,这样的投降偶尔也是必要的——同时思忖着,如果本·古根汉姆因为爱而不是因为利益而结婚,他是否直到如今还在仿徨无依。
当福特尔沿着走廊向前走时,他得出的唯一答案就是,他无法想象身边的女人不是梅尔而是别人。然后,他来到船尾的楼梯前,上了两层楼梯后来到A甲板。
那个成为泰坦尼克号上的男性俱乐部的吸烟室里充满着蓝色的烟雾,饮酒的男人,与喧嚣的谈话声。在这间墙壁由桃花心木镶嵌的雄性堡垒里,那些常客们仍然穿着晚礼服。他们大多数或者是从餐厅里或者是从音乐会上直接来到这里的。大理石铺面的桌子上正在进行着桥牌与扑克游戏,尽管赌博是不合法的,纸币却像糖果一样在桌子上扔得到处都是。有几张桌子是严格规定留给交谈者的,其中的一张桌子——实际上,是两张,它们靠在一起——前,威廉姆斯,T·斯泰德正如君王般坐在那里临朝听政。
这种荒谬的场面让福特尔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那些围坐在桌边的穿着燕尾服打着领带的金融家、政治家与富翁,不仅仅在倾听,而且欣喜若狂,把那个胡子花白、肚子如同弥勒佛一样凸起的老家伙奉若神明。那个家伙戴着破旧的海豹皮帽子,穿着棕黄色的斜纹软呢料西装,衣服上面都是褶,看上去就如同没有整埋过的床铺。
在斯泰德的这些虔诚的听众当中就有阿奇博尔德·布托少校与他的艺术家朋友米勒特;同时,福特尔还认出了弗莱德里克·斯威德,一个来自纽约的律师;年轻的亨利·韦德纳,藏书家;还有查理斯·海斯,大干线铁路的拥有者。
“杰克!”阿奇博尔德喊了一声,“快过来!斯泰德先生正在给我们讲解他的超自然学问。”
福特尔找到一张空椅子,把它拉到阿奇博尔德身边,旁边恰好就是斯泰德。后者立刻用一种洪亮而偷快的声音责备着阿奇博尔德说:“‘超自然’是你们的字眼,布托少校——我的字眼是‘招魂术’,科学与宗教在这里融为一体。”
“好吧,先生,”阿奇博尔德温和地说,“能首先占用您一些时间,让我为您介绍一下福特尔吗?”
“这位是杰奎斯·福特尔?”斯泰德深邃的天蓝色眼睛里亮起一道火花,然后他浓密的白胡子下面绽开了一个笑容,“杰奎斯·福特尔——为什么不呢,我很荣幸,先生!”
“荣幸的是我。”福特尔说,说的是真心话。他向斯泰德伸出一只手。两个男人握了握手。
福特尔也加入到这个神态闲散、脸色红润、身体敦实的男人的听众当中,尽管这个男人现在刚刚六十出头,但是看起来显得更老一些。斯泰德是英国报界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是英国新闻业之父,他为报纸与杂志首创了新闻采访的模式。在他的《百态公报》上,他暴露了许多名入的丑闻;在他撰写的书中,他揭露了被斥责为淫秽的罪恶。
“我是您为之工作的那个家伙的忠实崇拜者。”斯泰德说,眼睛眯了起来,向福特尔点了一下头。
“赫斯特先生?”
“是的,威廉姆斯·罗道夫·赫斯特,那个男人知道报纸是怎么一回事!他无所畏俱。”
福特尔不得不微笑了一下,“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您一样崇拜赫斯特先生,先生。”
“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报纸是怎么一回事,如同你我,先生。”
“您真是太好了。”
“然而,我必须说,您有时令我失望,福特尔先生。”
“叫我杰克——我为什么令您失望,先生?”
斯泰德在椅子里摇晃了一下,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打趣,“好吧,杰克,我读过您的一些《思想机器》的故事,您在书中虚构的那个侦探,他是一个揭露者,您设计一些情节……请让我借用您的话,布托少校……一些‘超自然’情节,然后让您的人物用世俗的眼光解释那些神秘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