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6/7页)
“你之前就听说过那句祷词,是吗?”
“当然,是我母亲教给我的。”
我心想,还好,不是拉丁文。“好的,以后,要是格拉格以后再盘问你,无论如何,你都不要主动向他说起这件事情。否则,你会遇到新的麻烦。”
“我不会说的。但是我很高兴,那天我想起来这句祷告,还真管用。”
“管用?什么意思?”
“它保佑了我。听说特雷诺先生被杀的当天晚上,有人在沼泽地里看见一个白影。”我母亲说那肯定是我们发现的那个可怜女人的冤魂,还说她生气是因为我们没有按照基督徒的方式埋葬她。
“我明白了。哎,请转告你母亲……”转告她什么?说莫娜最终会在国家博物馆被展出?“转告她我祝她和你们全家圣诞快乐。”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没人打扰我。我靠在椅背上,滑动鼠标看自己刚写完的报告,对其中的一项细目表示怀疑:我记得我们在战场遗址上发现了三个矛头,怎么写成了两个?然后,我还是决定:依照原计划在圣诞节前把报告交给国家道路管理局;同时,我会询问奇兰和盖尔为何会出现如此明显的偏差。鼠标一点,就将报告发给了国家道路管理局,同时抄送我的两名在现场工作的雇员。
这时,我才注意到派吉在我桌上放了一小叠打开的邮件。我把邮件拿起来迅速地翻阅着,看看有没有急件。
当我看到一张圣诞贺卡的时候,我的嗓子一时间干得直冒烟。烫金的螺旋花纹横穿抽象的紫色的风景画背景,上面写着:“大地、空气和水的宁静伴你左右,愿升起的太阳重新点燃你隆冬的希望。”
我用颤抖的手打开卡片,一片空白。翻过来看,还是一片空白。
这是一个警告:你挨得太近了。再往前一步,你就会有性命之忧。
我从椅子上跳起来,直奔派吉的废纸篓。我把纸篓放在她的桌子上,开始翻找卡片的信封。
这时候派吉回来了。她一进门就说:“我一直等到他们把车窗换上,早早地吃了午饭,省得我们俩开回来……”
“你告诉我,这张卡片的信封哪里去了?”我举起那张卡片。
“天哪!你看上去心烦意乱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先帮我找到信封再说。”
派吉把手袋放下,冲我摆摆手说:“应该不难找。信封也是空白的。”
“空白的,什么意思?”
“没姓名没地址,连邮票都没贴。”
这就意味着卡片不是邮寄过来的。我记得前一天夜里邮箱盖直响。原来外面真的站着一个人!我突然觉得浑身无力,腿还没来得及打弯就跌坐在椅子上。
我当时一定是用手捂着脸,因为我没有注意到派吉走到桌前,把一只揉皱的信封递到我面前。
“我知道你不喜欢某种类型的贺卡,”看到我终于抬起头来,她对我说,“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有这么讨厌它们。”
看到她一脸的忧郁,我只好笑出声来。“哦,派吉,我肯定不喜欢这张卡片,但是另有原因。比如说,有人曾经用它给我发特别恶心的信息。”
派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困惑不解:明明是一句没有任何恶意的问候,用得着那样大惊小怪吗?然而,这一刻情绪的变化又使我重新找回了力量。
我在抽屉里找了一把镊子,把信封夹起来,对着灯光观察,里面什么也没有。我从另外一个抽屉抽出一只带拉链的收集袋,把信封和卡片一古脑儿放进去。
派吉密切关注着刚才的全过程,尽最大努力重提刚才的话题。“噢,对了,你要的手机现在缺货,他们今天晚上或明天一早进货。我还给你买来了……嗯……”她拿出几个透明塑料薄膜包装的小包裹,她用手指着,避免使用“卡片”一词。“我想,你现在没有心情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