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 外(第8/14页)
“没错。”
“说来你有收据?”
“谁会留着那种废物啊?”
“如果我说葆拉留着收据了呢?如果我说她把收据跟文件还有作废的支票搁在一处呢?”
“你在唬我。”
“你确定?”
“不确定。不过如果你要那么讲,那我会说音响是她送我的礼物。你总不至于告我偷了音响,对吧?”
“那怎么成?偷取死人财物可是行之久远的神圣传统。而且你还偷了她的药,对吧?她的药柜原本塞得跟个药铺一样,可我上门的时候顶多也只能找到头痛丸。所以这会儿桑妮才会躲进浴室。如果我硬闯进去,那些美妙的丸子就全要冲进马桶。”
“你要那么想是你的自由。”
“而且如果我想要的话,大可以申请了搜索令再回来。”
“就这意思。”
“看来我应该破门而入把你的药丸冲个一颗不留,不过我还懒得耗这力气呢。那是葆拉·薇特劳尔的音响,想来应该值个好几百。老兄你不是她的继承人。拔下插头把它包起来,麦克罗。我要带走。”
“让你拿走才怪。”
“我不拿走才怪。”
“除了阁下的屁股以外你啥都搬不走,讨到搜索令以后再来。有话那时再讲。”
“我不需要搜索令。”
“你不能——”
“我不是警察,不需要搜索令。我是侦探,麦克罗,私家侦探,露丝·薇特劳尔雇了我,所以音响归她。我不知道她要或者不要,那是她的问题。她不会想要葆拉的药丸,你大可以留着自用或者送给女友。妈的你要塞进屁眼也不干我的事。不过那套音响我拿定了,逼不得已我可是会把你的骨头拆掉,而且是边笑边拆。”
“你连警察的身份都没有。”
“没错。”
“你根本没有权限。”他的声音满是惊讶,“你原本说你是警察。”
“要告请便。”
“你不能拿走音响。你甚至不能待在这里。”
“没错。”他搞得我全身发痒。我可以感觉到我的血在血管里流。“我个头比你大,”我说,“也比你蛮悍,把你打得头破血流我会觉得通体舒畅。我不喜欢你。你没杀她对我造成了不便,因为总得有个凶手吧,如果可以把罪名安在你身上就好了,可你却没干。拔掉插头把音响包好让我带走,要不我可要打得你满地找牙了。”
这话我是当真的,而他也感应到了。他原本打算测测我的底线,不过终究还是想通了。也许音响也没那么值钱。他拔插头的时候,我把他的一箱衣物倒到地上,两人合力把音响装箱。我出门的时候,他说他随时都可以报警说我干了什么好事。
“我看你还是不要的好。”我说。
“你刚说有人杀了她。”
“对。”
“你只是鬼扯淡。”
“不对。”
“这话果然当真?”
我点点头。
“她不是自杀?依警察的说法,我还以为已经定案了呢。有趣。说起来,这样子我倒是比较心安。”
“怎么说?”
他耸耸肩。“我原以为,你知道,她是因为我俩的问题才走绝路的。当晚她到蜘蛛网的时候气氛很僵——如果你懂我意思的话。我们的关系越来越淡,我跟桑妮交往,而她也有了其他男人,我原以为是因为那样她才想不开。原先我还在怪我自己。”
“看得出来你的身心饱受煎熬。”
“我只说了我有负担。”
我没搭话。
“见鬼了,”他说,“什么身心煎熬。搞到那种地步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把纸箱扛上肩,一路走下楼梯。
露丝·薇特劳尔给了我一个欧文广场的地址还有葛玛西公园五区的电话。我拨打这个号码,可是没人接,所以我就走到哈德逊河叫了辆朝北开的出租车。旅馆柜台没有我的留言。我把葆拉的音响放进我的房间,再次试了露丝的号码,然后走到十八分局。古兹克已经下班了,不过柜台职员告诉我可以试试转角一家餐厅,我在那儿看到他跟另一名警察波尔邦在喝海尼根。我加入他们的行列,帮自己点了杯波本,也为他们俩再点一轮。
我说:“我想请你帮个忙。希望你能把葆拉·薇特劳尔的公寓封起来。”
“这个案子已经收了。”古兹克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