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第6/6页)
“我只是觉得您可能有兴趣听听我们的好消息,先生。谢谢您,先生。”乔治说完笨拙地鞠个躬退了出去。
我低头望着我正要写给我弟弟查理的信。我刚刚烦乱之余,在最后一段洒了一大片墨水。
狄更斯跟多尔毕发生争执的那天晚上,我喝了比平常多很多的鸦片酊。我们去吃晚餐。第一轮几杯烈酒和葡萄酒下肚以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不是回房间写了“埃格妮丝”的信?1月我看过她写我口述的那封信,自然很熟悉她写错别字的习惯。之后我是不是连夜下楼,在柜台把那封信寄给乔治和贝西?
有此可能。
一定是这样。
这是唯一的解释,而且道理很简单。
之前我也曾在鸦片酊或吗啡影响下做过一些隔天或之后几天都记不起来的事。这就是《月亮宝石》疑案的关键。
可是我知道那个该死的苏格兰下士的名字吗?
我突然一阵眩晕,赶紧走到窗子旁把窗框往上推。早春的空气吹送进来,夹带着煤炭和马粪的气味,远处的泰晤士河和它的支流已经在羞怯的春日骄阳中发出臭味。我大口大口吸气。
有个穿着可笑歌剧斗篷的男人站在对街人行道上。他的皮肤是羊皮纸白,眼窝似乎像死尸般下陷。即使距离这么远,我仍然看得出他在对我微笑,也看得见他那不自然地磨尖了的牙齿之间漆黑的诡异缝隙。
爱德蒙·狄更森。
或者该说如今变成祖德的活死人喽啰的爱德蒙·狄更森。
那个身影拉了一下高耸晶亮的过时礼帽向我致意,之后继续往前走,在转向波特曼广场之前面带笑容地回头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