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所(第3/4页)

“目前还无法确定,”海斯巡佐说,他站起身来,歉意地咳嗽了一声,说道,“夫人,艾克尔斯夫妇过来的时候,可能要见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当然不介意,”邦奇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只是希望我能告诉他们一些情况。”

“我会一起过来的。”海斯巡佐说。

“如果不是谋杀案,”邦奇边说边和他向前门走去,“我就谢天谢地了。”

这时,一辆汽车已经开到了牧师寓所的门前。海斯巡佐看了一眼车,说道:“夫人,看起来艾克尔斯夫妇这就要来拜访你了。”

邦奇调整好情绪,准备接受那个在她看来会很严峻的考验。“然而,”她想,“我总可以叫朱利安来帮我。当人们痛失亲人的时候,牧师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

邦奇本不能准确地描绘出她料想的艾克尔斯夫妇会是什么样子,但当她迎接他们的时候,她产生了一种诧异的感觉。艾克尔斯先生身材矮胖,面色红润,毫不拘束的举止说明他本是开朗、爱开玩笑的人。艾克尔斯夫人外表带着艳俗之气。她长着一张难看的小嘴,嘴唇微噘,声音又细又尖。

“哈蒙夫人,正如你能想象的,真的太令人震惊了。”她说。

“哦,我知道,”邦奇说,“那一定是个天大的打击。请坐吧,我能给你们——啊,现在上茶可能有点儿早——”

艾克尔斯先生挥了挥短而粗的手。“不用,不用,什么也不用给我们准备,”他说,“我确信您是个好人。我只是想知道……啊……可怜的威廉都说了什么,还有所发生的一切,您知道吗?”

“他在国外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艾克尔斯夫人说,“我觉得他一定是有过一些令人非常不愉快的经历。他回家之后就沉默寡言,情绪低落,说他不适合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盼头了。可怜的比尔,他总是郁郁寡欢。”

邦奇盯着他们俩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

“他确实偷拿了我丈夫的左轮手枪,”艾克尔斯夫人接着说,“我们并不知情。然后他好像坐巴士来到了这里。我猜,那样他会感觉好些。他不想在我们家里做那样的事情。”

“可怜的家伙,可怜的家伙,”艾克尔斯先生叹了口气说,“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艾克尔斯先生又停顿了片刻,问道:“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遗言什么的,一句也没有吗?”

他那双明亮的、猪一样的眼睛紧盯着邦奇。艾克尔斯夫人也是,前倾着身子,好像急于得到答案。

“没有,”邦奇平静地说,“他临死前,来到了教堂,为了圣所。”

艾克尔斯夫人不解地说道:“圣所?我想我没太……”

艾克尔斯先生打断了她。“神圣的地方,亲爱的,”他不耐烦地说,“牧师夫人就是那个意思。那是犯罪——自杀,你知道。我估计他是想赎罪。”

“临死前,他想要说些什么,”邦奇说,“但他只说了‘求你’二字就没有继续下去。”

艾克尔斯夫人拿起手帕擦了擦眼睛,抽泣着。“哦,亲爱的,”她说,“太让人难过了,不是吗?”

“喂,喂,帕姆,”她的丈夫说,“别激动,这些事儿谁也没办法。可怜的威利。不管怎样,他现在安息了。啊,哈蒙夫人,真是太谢谢您了,希望没有打扰到您。我们知道教区牧师的妻子一定很忙。”

夫妇俩分别跟邦奇握了手。临出门时艾克尔斯突然转过身说:“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想他的大衣还在您这儿吧?”

“他的大衣?”邦奇皱了皱眉。

艾克尔斯夫人说:“我们想要拿走他所有的东西,您知道,留个念想。”

“他兜里有一块手表、一个钱包和一张火车票,”邦奇说,“我都交给海斯巡佐了。”

“那好吧,”艾克尔斯先生说,“我想,他会把那些东西交给我们的。他的私人证件可能在钱包里。”

“钱包里只有一张一镑的纸币,”邦奇说,“没有别的了。”

“没有信件,或者类似的东西?”

邦奇摇了摇头。

“啊,哈蒙夫人,再次感谢。他身上穿的大衣——也许也在巡佐那里,是吗?”

邦奇紧皱眉头,努力回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