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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变了吗?”

“不,亲爱的斯蒂芬,你总是斯蒂芬。你还记得假期里我天天跟在你身后吗?”

“那时我觉得你很烦——讨厌的小吉娜。现在风水转了。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对吗,吉娜?”

吉娜飞快地说:“傻瓜。”紧接着又说,“你认为厄尼在骗人吗?他说他昨晚在大雾里四处游逛,还暗示他知道谋杀的事。你觉得那会是真的吗?”

“当然不会。你知道他爱吹牛,只要能让自己显得重要,他什么都敢说。”

“我知道。我只想知道……”

他们肩并肩地往前走,一路再无话。

II

落日映红了房子的西侧。

柯里警督打量着那里。

“这就是你昨天停车的地方?”他问。

亚历克斯·雷斯塔里克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在用心思考。

“差不多,”他说,“因为有雾所以说不准。对,我觉得大概是这里。”

柯里警督站在原地,四处打量了一番。

沙石铺成的车道缓缓地拐进来,旁边是一簇簇杜鹃花,从这里可以看见房屋西侧的平台、紫杉木篱笆和连着草坪的屋前台阶。车道继续弯转上行,穿过一片树丛,经过人造湖与房子外围,在房屋东侧的一个砾石坡地走到尽头。

“道吉特。”柯里警督叫道。

道吉特警员做好准备,马上行动了起来。他沿着一条对角线穿过中间的一片草坪冲向房子,上了平台从侧门进去。片刻之后,一扇窗户的窗帘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接着道吉特警员从花园门冲了出来,返回大家身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两分四十二秒,”柯里警督一边喊一边用力按下计时表,“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完成,不是吗?”

他的语气很轻松,像在交谈。

“我可没你们警员跑得那么快,”亚历克斯说,“你记录的时间是假设我是谋杀犯所用的时间吧?”

“我不过是说你有机会作案,雷斯塔里克先生,并没指控你——至少现在还没有。”

亚历克斯·雷斯塔里克态度友好,对喘着粗气的道吉特警员说:“我没你跑得快,不过我相信我比你体质好。”

“从去年冬天以来,我的支气管炎就没好。”道吉特警员说。

亚历克斯转身看着警督。

“说正经的,被你们这样观察让我很不高兴,你们得知道我们搞艺术的都有些敏感,都很脆弱!”他的话音中有些挖苦的味道,“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与这件事有关吧?我不会寄一盒有毒的巧克力给塞罗科尔德夫人,再把写有名字的卡片放进去的,对吧?”

“对方是想往这个方向上引,雷斯塔里克先生,你也可能是虚实并用。”

“我明白了。你们真的很聪明。顺便问一下,那些巧克力真的有毒吗?”

“六块塞罗科尔德夫人最爱吃的樱桃白兰地巧克力表面放了毒物,里面放了乌头碱。”

“警督,那不是我偏爱的毒药。从我个人角度讲,我更喜欢马钱子碱。”

“雷斯塔里克先生,马钱子碱必须进入血液才会起作用,乌头碱吃下去就能致人于死地了。”

“警官的知识真是太渊博了。”亚历克斯钦佩地感叹。

柯里警督瞥了一眼这位年轻人。他有一双略显突出的耳朵,一张与英国人不太一样、更像蒙古人的面孔。略带恶作剧的眼珠嘲讽地快速转动着,让人很难判断他在想什么——这是个色情狂还是个好色之徒?柯里警督突然这样想到。多半是个肆无忌惮的好色之徒,这个想法让他很不高兴。

奸诈而狡猾的家伙——这是他对亚历克斯·雷斯塔里克的评价。他比他兄弟聪明。他母亲是个俄国人,至少柯里是这么听别人说的。对柯里警督来说,“俄国人”就像是十九世纪早期的“匈奴人”,或二十世纪早期的“德国兵”。在柯里警督的眼里,任何与俄国有关的事都不是好事,如果真是亚历克斯·雷斯塔里克谋杀了古尔布兰森,那对柯里来说就再好不过了。但遗憾的是,柯里根本不相信他干了这种事。

道吉特警员呼吸平复下来后开口道:“我照你吩咐的那样摇了一下窗帘,还数了三十下,发现窗帘上边掉了一个钩子,就是说那儿有一个缝,从外面可以看进来。”

柯里警督问亚历克斯:“你昨晚发现屋里透出亮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