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协定(第2/17页)

“你来得刚刚好,华生,”福尔摩斯说,“假如这张纸仍然是蓝色的,那么就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假如它变成了红色,那么瓶子里就是置人于死地的溶液。”他把试纸浸入到试管中,纸马上变成了深暗污浊的红色。“哈!这和我预料的一样!”他高声喊道,“华生,现在我可以立即听你的吩咐了。你能够在波斯拖鞋里发现烟叶。”他转过身走到书桌旁,接着他潦草地写下了几份电报,然后他将写好的几份电报交给小听差,最后他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将双膝曲了起来,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瘦长的小腿。

“一件非常平淡又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凶杀案,”福尔摩斯说,“我想,你会给我带来更有趣的案子吧。华生,如果没有麻烦的事儿,我想你是不会来看我的,好吧,就让我听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把信拿出来递了过去,福尔摩斯非常认真地看了起来。

“从这封信里我们很难看出什么,你觉得呢?”福尔摩斯看完信之后又还给了我。

“实际上是基本没说什么。”我赞同地说。

“不过上面的笔迹确实值得注意。”

“这笔迹不是他的呀。”

“正是这样,这是一个女人的笔迹。”

“我确信是男人的笔迹。”我大声辩驳。

“不,是女人的,而且我可以肯定,这还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女人。现在能够判断出,从我刚开始调查这件案子时,我们就了解到,你的委托人同另外一个人关系匪浅,而那个人,从很多方面,我们都能发现她是那么与众不同的一个人。我现在对这件案子非常感兴趣。如果你愿意,我们最好即刻动身到沃金,去拜访一下那位发生不幸遭遇的外交官,我们还能顺便看看照他的口述帮忙写这封信的女人。”

我们的运气很好,刚巧赶上了滑铁卢车站的早班火车,不到一小时,我们就已经到了沃金的冷杉与石南的树丛中。事实上,布里尔布雷是一所很大的宅邸,在一片开阔地上只有这一座孤零零的房子,从车站徒步到这里,几分钟就能到。我们递上了名片,然后就被带到了一间布置得很雅致的客厅里,我们等了几分钟,这期间,一位看起来非常壮实的人很热情地招呼我们。他大概四十岁上下,脸色很红润,目光也很欢快,给人一种正直顽皮的印象。

“非常欢迎你们的到来,”他和我们分别握了握手,然后说道,“珀西整个早晨都在打听你们的消息。啊,我那遭受了不幸的老朋友,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很快你们就可以见到他的父母了,现在只要一提到这件事他们仍然会沉浸在痛苦中。”

“我们还不了解具体的案情,我看你应该不是他们的家人吧。”福尔摩斯说。

这个人听了以后脸上马上出现了惊奇的表情,他低头看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肯定是看到我项链坠上的姓名花押的开头字母‘JH’了。”他接着说,“否则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呢。我叫约瑟夫·哈里森,珀西就是要和我的妹妹安妮结婚的人,因此,我也可以算是他的一个姻亲吧。你们马上就能在珀西房间看到我的妹妹,两个月来她辛苦照料他而没有一点怨言。我想我们现在最好马上过去看看,我非常理解珀西现在恨不得马上见到你们。”

很快,我们就到了珀西的房间,这个房间和会客室被安排在一层楼上。房间布置得既像是卧室,又像起居室,满屋子摆着美丽的鲜花。一个身体衰弱、面如土色的年轻人躺在长沙发里。沙发紧挨着窗户,初夏宜人的空气与浓郁的花香顺着开着的窗户弥漫在屋子中。在他的身旁坐着一个女人,当我们进屋的时候,她站了起来。

“需要我先离开一下吗,珀西?”她问躺在沙发里的人。

珀西紧紧抓着她的手示意她陪在身边。

“你好!华生,”珀西热情地和华生打了个招呼,“看到你留着胡须,我差点没认出你。我相信你也不敢确定坐在你面前的就是我吧。我猜,你旁边的这位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吧?”

我很简短地作了自我介绍,然后和福尔摩斯一起坐下。那个很健壮的中年人很快离开了,但是他的妹妹始终被珀西拉着,没有离开。这是一个特别吸引人的女子,她的身材稍微有些矮胖,看上去有些不匀称,但是她有一张非常美丽的橄榄色的脸,一双很明亮乌黑的意大利人的大眼睛,黑发乌黑发亮。和女子美丽的容颜相比,躺在她身旁的珀西那苍白的面孔就显得更加衰弱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