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的侦探(第5/7页)
“怎么会?”他问我,“福尔摩斯凭什么觉得我能够解决他的难处?”
“因为东方的疾病对你来说很了解。”
“他怎么会认为自己感染了东方疾病呢?”
“因为,他在进行调查了解职业方面的环节时,与东方水手在码头上一起做过事。”
柯费顿·史密斯先生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把他的吸烟帽捡了起来。
“哦,原来如此——呃?”他说道,“我想这件事的严重性还没到你想象的程度。他多久前得的病?”
“将近三天了。”
“神志不清吗?”
“有过昏迷。”
“啧!啧!这样看挺严重。他要我去看他的请求如果不答应,那就非常不合乎情理了。可打断我的工作我又很不愿意,华生医生。但是,这件事当然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我这就和你一起走。”
福尔摩斯的叮嘱在我耳畔响起。
“我还有别的约会。”我对他说。
“好的。我自己去。福尔摩斯先生住的地方我是知道的。你不用担心,在半小时之内我肯定赶到。”
我担惊受怕地回到了福尔摩斯的卧室。我担心我离开的时候万一发生意外。不过现在,他没那么糟糕了。我的心放了下来。惨白的光依然泛在他的脸上,但不再表现得神志不清了。他虚弱地发着声音,听起来却异常冷静。
“嗯,和他见面了吗,华生?”
“见面了。他马上到。”
“太好了,华生!太好了!最棒的信使非你莫属。”
“他想让我带他来。”
“绝对不可以那样,华生。很明显那是不可能的。他问我得了什么病了吗?”
“我把伦敦东部的劳动人民聚居地里相关的事情对他讲了。”
“没错!好,华生,好伙伴的责任你全部都做到了。请你现在先退场休息吧。”
“应该等下,他的意见我应该了解了解,福尔摩斯。”
“那是必须的。但是,当他觉得这里只存在他和我,我觉得他会给出更加坦率,更有价值的意见。我的床头后面有个位置刚刚好,华生。”
“你真是我的最爱,福尔摩斯!”
“我想不到更好的点子了,华生。人在这地方是不适合隐藏的,但让人察觉也很难。在那里躲躲吧,华生,我觉得可以。”突然,他坐了起来,脸色虽然憔悴,但看起来严肃而聚精会神。“车轮声传来了,快,华生,快呀,伙计,如果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无论发生任何情况你都不要动,你一定不能动,明白了吗?别出声!静止!只能去听。”一瞬间,他失去了那从天而降的力量,也不再老练果断地说话,只是神志昏迷地微弱地打着呼噜。
我赶紧进去躲避。楼梯的脚步声,开卧室门和关闭的声音陆续在我耳边响起。接着,我大吃一惊:除了有病人呼吸和喘息发出的短促的声音不断传来,我没有听见别的动静。那情形我可以想象,站在病床边的来客正在观察病人。终于,沉默结束了。
“福尔摩斯!”传来他的叫喊声,“福尔摩斯!”声音急切得似乎在叫唤熟睡的人。“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福尔摩斯?”我听到了沙沙声,就像病人的肩膀在被摇动。
“是史密斯先生吗?”福尔摩斯发出微弱的声音询问,“你能出现,我难以想象。”
我听到那个人的笑声。
“我不赞同你这样想,”又传来他的说话声,“我出现了,你看。这是不念旧恶,福尔摩斯——以德报怨啊!”
“你太好了——太伟大了。我看重你的特殊经验。”
“扑哧”,我听到来客发出的笑声。
“是的。伦敦唯一表示赏识的人就是你,这真可称得上幸运。你明白你得的病的情况吗?”
“一样的病。”福尔摩斯发出声音。
“啊!这症状你认出来了?”
“非常明显。”
“嗯,这不会让我觉得奇怪的,福尔摩斯。就算是相同的病,我也没觉得诧异。如果是同样的病,你就没什么前途了。在得病四天后可怜的维克托就没命了——他是个身体多么强壮、虎虎生威的壮青年啊!就像你说的那样,他在伦敦中心区竟然会被这种稀奇的亚洲病传染到,人们当然都会惊讶。我也对这种病进行过特意的研究。这真是巧啊,福尔摩斯。你都注意到这件事了,你太厉害了。但这是有渊源的,我要不留情面地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