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格雷夫礼典(第7/9页)
“‘我的老家庭教师常常教我做三角练习,而且都是测量高度。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测算过庄园里每棵树和每幢建筑物的高度了。’
“这真是太让人意外了!这个数据来的速度超过了我的想象。
“‘那么我想问问你,你的管家向你问起过榆树的事情吗?’
“雷金纳德·马斯格雷夫脸上出现了非常惊讶的表情。‘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他回答说,‘就在几个月以前,布伦顿和马夫发生了一场小小的争论,当时,他确实问过我榆树的高度。’
“这简直太妙了,华生,这说明我的想法是非常正确的。我抬头看了看太阳,当时太阳已经偏西,根据我的推算,不需要一个小时,太阳就会偏到老橡树最顶端的枝头那个位置,这样就满足了礼典中所提到的一个条件。而榆树的阴影无疑是指阴影的远端,否则,为什么不用树干做标杆呢?想到这些,我就努力寻找太阳偏过橡树顶的时候,榆树阴影的最远端落在了哪里。
“那一定特别难办到,福尔摩斯,因为当时榆树已经被锯掉。”我说。
“嗯。但是我知道,既然布伦顿可以找到,那么我应该也没问题。更何况,事实上找到那个位置并没有那么困难。我和马斯格雷夫来到了他的书房,我们削了一个木钉,然后在木钉上拴上长绳,每隔一码就打一个结,然后又把两根钓鱼竿绑到一起,这样,总长度就正好是六英尺,我和我的委托人又回到老榆树的旧址。这时候,太阳刚好偏过橡树顶。我把钓鱼竿的一端插进土里,然后记下了阴影的方向,我又丈量了阴影的长度,影长是九英尺。
“要是落实到纸上计算,这真的不是一件难事。比如,六英尺的竿投影是九英尺,那么,如果树高六十四英尺,它的投影就会是九十六英尺了。而钓竿阴影的方向同榆树的方向必定是一致的。我测量出这段距离,基本也就到了庄园的墙根。我在那个地方钉下了木钉。华生,当我看到离木钉不到两英寸的地上有一个锥形的小洞的时候,你能够想象出我当时那种狂喜的心情吗?我知道这一定是布伦顿在丈量的时候所做的标记,而我正在重复他的方法。
“于是,我们从这点开始步测。我首先用袖珍指南针定下方向,然后顺着庄园墙壁向北行走了二十步,再砸下一个木钉。接着小心地向东迈了十步再向南迈了四步,于是到了旧房大门的门槛下。再按照礼典指示的地点向西走两步远,就来到了石板铺的甬道上。
“华生,我从来没有那样扫兴过,我突然觉得我的计算肯定有根本性的错误。傍晚的斜阳把甬道的路面照得红光一片,甬道上的那些灰色石板虽然被过往行人踏薄了,但还是被水泥牢固地筑在一起。布伦顿明显不可能在此地下手。我敲了敲石板,听到各处的声音都一样,石板下面并没有洞穴和裂缝。但是,马斯格雷夫很快就体会到我的用意,也异常兴奋地拿来手稿核对我最后计算的结果。
“‘就在下面,你忽略了一句话:就在下面。’他高声喊道。
“我原以为这是在进行挖掘呢,当然,我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想法。‘那么说,甬道下面可能还有个地下室吗?’我大声说道。
“‘是的,地下室和房子一样古老,从这扇门进去。’我们走下迂回曲折的石头台阶,我的同伴点着了放在墙角木桶上的提灯。很快我们便来到了那个地方,而且,最近几天还有人来过这个地方。
“这里是一个堆放木料的仓库,那些被人乱丢在地面上的短木头已被人堆积在两边了,以便在地下室中腾出一块地方,上面有一大块重石板,石板中央安放着生锈的铁环,铁环上绑着一条厚厚的黑白格子的布伦顿的围巾。
“‘天哪!’我的委托人惊呼道,‘那是布伦顿的围巾,我发誓这条围巾是他的。我们叫来了两名当地的警察,然后用力提石板。把石板挪到一旁后,石板下面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地窖,我们屏住呼吸向下凝视,马斯格雷夫则跪在地窖的旁边用提灯伸进去探照着里面。
“这个地窖大约七英尺深,四英尺宽,旁边一个箍着黄铜箍的矮木箱的箱盖已经被打开,锁孔上插着一把形状古怪的老式钥匙。箱子外面已经被蛀虫和潮湿侵蚀得非常厉害了,木板明显已经烂穿,里面能看到青灰色的木菌,还有一些旧式的硬币,其他的则没有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