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尔斯通的悲剧(第28/39页)
“但请注意,女管家的卧室就不一样了。那间卧室离走廊的距离不算太远,当屋子里面发出非常响的声音时,我在那间卧室是可以听到一些的。而对于本案来说,我们知道是从很近的距离进行射击——虽然火枪被作了一些处理,不会特别响,但在如此寂静的晚上,在艾伦太太卧室还是应该可以听见的。你还记不记得,艾伦太太的证词里曾说过她有一些耳聋,尽管是这样,她还是提到过,在警报发出的半个小时之前,她听到了一声类似于关门的声音。我们知道,警报发出前半小时大概应该就是夜里10点45分的时候,我觉得当时艾伦太太听到的就是枪声,那才是本案真正的发生时间。
“我们先假设当时的情况的确是这样,但我们现在必须查清楚另一个问题:如果巴克先生和道格拉斯夫人不是凶手,那么,从夜里10点45分他们听到枪声走下楼梯开始算起,直到夜里11点15分他们拉铃叫来仆人为止,这段时间里,他们俩做了些什么。他们为什么不马上报警呢?我想这一点很重要,一旦这个问题查明,我们离真相就又接近了一些。”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们两个是串通好了的,”我说道,“道格拉斯夫人在自己的丈夫死之后刚几小时,就在后院里举止轻浮地聊天、发笑,如果不是事先有所预谋,那她一定是个没有心肝的东西了。”
“说得不错。你发现没有,甚至当道格拉斯夫人陈述案情的时候,她也不像是个被害人的妻子。华生,我对女性并没有特殊的感情,这一点你再清楚不过。但是我的生活经验告诉我,那种只是听了别人的话就不去看丈夫尸体的妻子,平时应该也是几乎不把丈夫放在心上的。如果我要是娶妻的话,华生,我一定会给我的妻子灌输一种感情,当我的尸体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时,她决不会随着管家妇走开。他们的这种安排非常低劣,哪怕是最没有经验的侦探,也会因为这里没有出现任何妇女的悲号而备感吃惊的。就算没有其他的原因,单凭这件小事也会认为这是一场阴谋。”
“那么,如此说来,你现在是不是能断定巴克和道格拉斯夫人这两人就是罪魁祸首了?”
“哈哈,你的这个问题可真是太直接了,”福尔摩斯一边向我挥舞着烟斗,一边用低沉的声音向我说道,“这个问题可真像是一颗对我射来的子弹,如果你认为巴克和道格拉斯夫人知道了这件谋杀案的真相,并且合谋策划,隐瞒了真相,那我打心眼里同意你,一定是这么干的。不过鉴于你那击中要害的前提还不是那么清晰,我们不妨先解决一些其他的疑难问题。
“我们这样想,如果他们两人因关系暧昧而沆瀣一气,而且决心除掉那个碍手碍脚的道格拉斯先生。当然,这只不过是一种大胆的设想,因为通过我们多方面的调查,这一点几乎不太可能。我们得到的结果正好相反,有很多证据说明道格拉斯夫妇两人异常恩爱。”
我想起花园中那张美丽的面孔,对福尔摩斯说道:“我敢说这都不是真的。”
“好,就算他们如你所想。我们先假定他们是一对诡计多端、内心阴险的人,他们企图在这一点上骗过所有人,而且一心想杀死道格拉斯。在这种情况下,碰巧道格拉斯也正在面临着某种危险……”
“可是,那只是听到的一面之词啊,也许什么也证明不了。”我说道。
福尔摩斯沉思了片刻,继续说道:“亲爱的华生,我知道,你概括地说明了你的看法,你的看法是,从一开始,他们所说每一句话就都是假的。按照你的想法,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团体,没有什么潜在的危险,也没有什么‘恐怖谷’,没有什么名叫麦金蒂的大头目等等。当然,你的这个说法或者也算是一种不错的总归纳。那么,让我们来看看这样想会让我们得到什么结果。他们捏造了许多东西来证明犯罪原因,然后,他们配合着这种说法,把自行车丢在了花园里,作为凶手是个外来人的物证。而窗台上的血迹也是出于同一目的;尸体上的卡片也是如此,卡片可能就是在屋里写好的。所有的这一切都符合你的假设,华生。但现在,我们跟着就要碰到这样一些异常棘手、难于处理、处处摸不到头绪的问题了。为什么他们从所有的武器中单单选出了这样一支截短了的火枪,而且又是产自美国?他们是怎样确认火枪的射击声不会吵醒别人,而使别人向他们奔来呢?毕竟,像艾伦太太那样把枪声错当成了关门声不过是偶然的现象而已。亲爱的华生,为什么你所说的一对罪犯会蠢到这种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