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的三条线索(第4/6页)

“当然,我非常愿意去那儿,”我说,“以这种方式来度过我接下来的日子是非常有意义的。”

“到了那里以后,你要细心地向我报告每一件事,”福尔摩斯对我说道,“一旦危机降临——危机总有一天会降临的——到那时,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我想星期六那天你们就可以动身赶奔庄园了吧?”

“不知道华生医生是否觉得方便?”

“非常方便。”

“既然这样,如果我没有另行通知的话,到了星期六那天,大家就在车站碰面,乘坐十点半从帕丁顿开来的那趟车到巴斯克维尔庄园去。”

正当我和福尔摩斯站起身来准备向两位朋友告辞时,亨利·巴斯克维尔突然发出了一声胜利的欢呼,然后冲到了屋角,从橱柜的下面拎出了一只崭新的棕色长筒皮鞋。

“这就是我被偷的那只鞋。”他叫道。

“希望我们遇到的所有困难都能够像这件事一样顺利地解决!”福尔摩斯说道。

“但这件事真可以说是非常奇怪了,”摩梯末医生说道,“午饭之前,我已经在这间屋子里仔细搜寻了好几遍。”

“我也是!”亨利爵士说道,“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找过了。”

“当时,这只长筒皮鞋肯定不在房间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肯定就是侍者趁我们吃午饭的时候放在那儿的。”

那名来自德国的侍者被叫到了房间里,但他却说一点也不知道这件事,不管我们怎么问,他就是说自己不清楚这件事情。令我们不知意图何在的神秘事件相继发生,现在又增加了一件。抛开查尔兹爵士暴亡这件可怕的事情不谈,单是这两天之内发生的一连串无法解释的事件就令人颇感奇怪:其中有那封用铅印字拼成的匿名信,双轮出租马车里那个留着黑胡子的跟踪者,刚买的棕色皮鞋和旧的黑色皮鞋被偷,以及现在被偷偷送还的新的棕色皮鞋。坐着马车返回贝克街住所的路上,福尔摩斯没有说一句话,从他那两道紧锁的眉头和严峻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他此刻的心情和我是一样的,正在努力地试图拼凑出一个能够把这所有奇怪但看起来彼此之间却又毫无联系的插曲解释明白的推想。

到家以后的整个下午一直到深夜,他都呆坐在椅子上面,在烟草的烟气中进行深思。

要吃晚饭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两封电报,第一封写的是:

刚刚获悉,白瑞摩一直待在庄园。亨利·巴斯克维尔。

第二封是卡特莱发出的:

遵照您的指示去二十三家旅馆仔细搜寻,未发现被剪破的《泰晤士报》。非常抱歉。卡特莱。

“看起来这两条线索已经都完了,华生。没有什么事情比一件诸事不顺的案子更让人烦恼的了。咱们必须从另一个方向寻找突破口。”

“别忘了我们还能从那个给跟踪者赶车的马夫身上找到些什么。”

“是啊。我已经给执照管理科发了一封电报,要求他们查清那个马夫的姓名和住址——如果进来的人能够给我的问题提供答案,我也没什么奇怪的。”

事实上,门铃声的响起确实给我们带来了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比我们希望获得的答案更加让人满意。打开门以后,一个举止粗鲁的家伙走了进来,很显然,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马夫。

“总局通知我说,这儿有位绅士要找No.2704号马车的车夫!”他说道,“我已经赶了七年的马车了,从未遇到过一位乘客向我表示不满;下班以后,我就直接从车场来到了这里,我想当面问清楚,您到底在哪方面对我产生了不满。”

“伙计,实话跟你说吧,我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福尔摩斯说,“恰恰相反,只要你能够明明白白地回答我的问题,我还会给你半个英镑。”

一听到可以得到钱,车夫就咧开嘴笑了起来,他说:“哈,今天我可真走运啊。先生,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我,只要我知道,一定会老实地告诉您。”

“第一个问题,把你的姓名和地址告诉我,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还会再去找你的。”

“我叫约翰·克雷屯,家住特皮街3号;我的马车是从希波利车场租来的,那个车场就在滑铁卢车站附近。”

歇洛克·福尔摩斯把克雷屯所说的全都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