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诺赞·斯茂的奇异故事(第7/11页)
“我们当时的处境非常怪异。我们四个人被判监禁,恐怕这辈子再也无法恢复自由,可是与此同时,我们四个又共同保守着一个秘密:我们只要能够利用那些宝物,就可以马上成为富翁享清福。然而最令人难以忍受的就是:明明知道大批宝物在外面等着我们使用,可我们还是要为了吃糙米、喝凉水而受狱卒的肆意凌辱。我真的急得险些发疯,还好我生性刚强,还能耐心忍受,等待时机。
“最后,好像机会来了。我从阿格拉被转押到马德拉斯,又从那儿被转押到安达曼群岛之中的布雷尔岛。岛上的白人囚徒很少,又由于我一开始就表现得很出色,因此不久便受到了特殊待遇。在位于亥瑞厄特山麓的好望城里,我有了一间单人居住的小茅屋,很是舒坦。那个岛是热病肆虐的可怕的地区,距离我们不远处,就有以人肉为食的生番部落,生番们一找到机会就向我们放毒刺。在那里,我们整天忙于垦地、挖沟、种薯蓣,此外还有许多其他杂活儿,只有到了夜晚我们才能有些闲暇时光。除了其他事项以外,我还学会了为外科医生调剂药物,另外对外科技术也一知半解了。我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逃走,可是这里距离任何其他陆地都有数百英里远,而且附近海面上风很小,几乎没有风。因此,要想出逃简直比登天还难。
“外科医生萨莫吞是一个活泼开朗并且喜好玩乐的年轻人,晚上常有驻军的青年军官到他家里打牌赌钱。我用来配药的外科手术室与他的客厅之间只隔着一堵墙,并有一个小小的窗户相通。在手术室里,我时常会觉得苦闷难忍,于是常常把手术室的灯熄了,伫立在窗前听他们聊天,看他们赌博。我自己原本也喜欢打牌,在旁边看看也很过瘾。常常聚在一起的有掌管土人军队的舒尔托少校、摩斯坦上尉、布罗姆利·布劳恩中尉以及这位医生本人,另外还有两三个掌管监狱的官员。这些官员都是玩牌的老手,赌技十分精湛。他们几个凑在一起,玩起来倒也挺痛快。
“没过多久,一个情况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每次赌博,总是军官输、司狱官员赢。我并不是想说这里有什么隐情,这只是因为司狱官们自打来到安达曼群岛以后,整天无所事事,就拿玩牌来消磨时光,时间久了,手法熟练,技术也就更加精湛了。军官们赌技不高,所以逢赌必输,他们越输越急,下的赌注也就越大,因此,军官们在经济上日益窘困。其中以舒尔托少校输得最多。最开始,他还用现钞,后来钱赌光了,只好用期票下注。他有时能稍微赢一点儿,可是胆子一大,接下来输得就会更多,结果搞得他整天愁眉不展,借酒浇愁。
“有一天晚上,他输得比平时更多了,当时我正在小茅屋外面纳凉,他跟摩斯坦上尉缓缓地走回军营。他们两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整日形影不离。当时这位少校正在抱怨自己牌运不佳。
“他们从我的茅屋旁边经过的时候,舒尔托上校对上尉说道:‘摩斯坦,这可如何是好?我算是毁了,我该辞职了。’
“‘老兄,这没什么了不起的,’上尉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还有过比这更要命的情况呢,可是……’我只听到了这些,可是,这些已经足够让我开动脑筋的了。
“过了两天,当舒尔托少校在海边散步的时候,我趁机走过去跟他说话。
“‘少校,我有件事想向您请教。’我说。
“‘什么事,斯茂?’他拿开衔在嘴里的雪茄,问道。
“我说:‘先生,我想向您请教的是:如果有埋藏的宝物的话,交到谁手里会比较合适呢?我知道一宗价值五十万英镑的宝物的埋藏地点。既然我自己没办法取用,我想最好还是将它交给有关部门,没准儿上头会为我减刑呢。’
“‘斯茂,五十万英镑?’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睛死死盯着我,看看我是不是在说实话。
“‘先生,没错,五十万英镑现成的宝物,随时都可以拿到。奇怪的是,宝物的原主已经畏罪出逃,捷足先登的人就可以得到它。’
“‘应该交给政府,斯茂,’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应该交给政府。’他的语气很不坚定,我知道,他已经中了我的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