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汝之名(第5/8页)

“你是说阿尔杰农·布莱克伍德(23)?格林豪·史密斯跟我说过,目前布莱克伍德在写一些小说,主人公是一个名叫约翰·静默的玄学调查者。他也是所谓虚构的‘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竞争对手’之一。如果你不是做咨询侦探的话,我想我们就不会听到马丁·休伊特、罗姆尼·普林格和S.F.X.范杜森教授(24)了。”

“你是说竞争对手吗,华生?我估计这又是你苏格兰式幽默的一个例证。祈祷我们不要被手头上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吧。我一开始认为这篇文章可能是布莱克伍德所为,部分原因是它的会员被称作‘金色黎明的海尔梅斯会’。比幼稚更幼稚、比可憎更可憎的繁文缛节!我感觉我内心里的科学家受到了伤害。但是这篇文章不是布莱克伍德写的,也不是他那个神秘的威尔士朋友阿瑟·玛臣(25)所作。我现在总算知道了文章作者的真实身份。”

“到底是谁?”

“柯南·道尔。”

“没错,没错,标题上是这么写的,可究竟是哪一个?”

“你这笨蛋!我是说你的朋友阿瑟·柯南·道尔,出于尚未知晓的原因,突然署上自己的真名。”

“但是这难道不很可笑吗,福尔摩斯?此人除了体育活动,什么都不关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还被那个年轻漂亮、叫勒奇的小姑娘迷得神魂颠倒。”华生停顿一下,思索片刻,继续说道:“你觉得这就是他这么热衷于离婚法的原因所在吗?我觉得不好说……不过说实在的,福尔摩斯,柯南·道尔是作家这件事,本来就很可笑。接下来你会告诉我,你想自己把破案过程写出来!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写狮鬃毛的案子(26)。”华生开始咯咯笑起来。“想一想都觉得可笑。”

“确实很可笑,”福尔摩斯回复道,“但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华生。我跟托马斯·卡莱尔一样,敏锐地感觉到这家杂志的节操比清洁工还要低。”无论如何,这位杰出的侦探有时候若有所思,仿佛他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还是这个世界无人预想过的那种。

“行行好,福尔摩斯,”华生回应道,打断了他朋友的沉思,“别贬低我潦倒文人养家糊口的生活了。毕竟,《海滨》杂志寄给我的稿费顶了咱们一半的房租呢,”——此时华生卸下医生和蔼可亲的面目——“写作助我度过漫漫长夜。”

“好吧,华生。我收回之前粗鲁的评价。我太没礼貌了。不过老伙计,你承认这其中的含义吗?我担心你的文学生涯快到头了。除非我低估了我的老对头,否则格林豪·史密斯此刻极有可能正赶往去见某记者的路上——而且我说的这个记者不是朗代尔·派克。你猜得没错,华生,他要去见的人是泽布伦·达内。”

三天后,在妄言俱乐部:

“跟我们打交道的柯南·道尔太多了,我能直呼您的名字么?”泽布伦·达内说,“我相信您一定不会怪罪我的冒昧。鄙人全名泽布伦·安德鲁·达内——这是一位美国探险家的名字和我舅舅名字的组合,我舅舅是《蓝色童话》(27)的作者。鄙人对名字很敏感,但请原谅我,估计您对在下个人的家谱内容无甚兴趣。”

相貌堂堂、留着小胡子的运动员强装笑颜。他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了,后悔当初听了珍的话上这来。

“好,你可以叫我阿瑟。”

达内接着说:“您和在我们这儿的这位约翰想必很熟悉了。《海滨》杂志的编辑格林豪·史密斯先生可能随后就到。哎,夏洛克·福尔摩斯不巧出差去乌法岛了,那里有地下活动需要去调查。可能你们也听说了,那里出现了类似蓝约翰洞穴妖怪的怪物。不过依我看,他早已逃回伦敦,等风声过去之后再现身。毕竟,他本人是这场风暴的fons et origo(28)。”

阿瑟·柯南·道尔和约翰·H.华生将扶手椅拉近泽布伦·达内,后者仍旧坐回红色真皮长椅。

他接着说:“正如你们的外科医生桑代克大夫所说,让我们来揭示真相。真相一:多年之前,约翰劝说经济拮据的阿瑟,允许自己使用A.柯南·道尔作为笔名,发表大家所熟知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探案集》。我说‘大家所熟知’是因为我深知福尔摩斯对于‘探案集’这个沾满了铜臭气息的词儿畏之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