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5/7页)
看上去好像是这样。窗岩的那件显然是有预谋的杀人,这在保留地是绝无仅有的。后两件发生在穷乡僻壤的案子也有谋杀的可能,但看上去可能性不大。一把铁锹好像不算什么合适的武器,而利普霍恩知道,如果一个纳瓦霍人决心杀死某人,他多半会带一个比切肉刀更好使的东西。
利普霍恩决定分开思考这几桩案子,却茫无头绪;再将受害人视为一组,依然没有进展。他单独分析万萨特的死,研究了关于这个女人的所有已知资料。像蛇一样招人讨厌——她就是这样。人们不愿意说死者的坏话,但又实在找不出什么好话来形容伊尔玛。伊尔玛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伊尔玛是个好斗的女人,伊尔玛是个爱生气的年轻女人,伊尔玛总喜欢制造麻烦。不过据利普霍恩所知,她倒是没有抛弃自己的恋人。事实上,除了她的直系亲属外,唯一对她的死表现出悲痛的就是她那个交往了很长时间、显然很忠诚的同居男友——在鲁卡查卡斯的一所学校教书的老师。利普霍恩在处理谋杀案时,曾会怀疑那些遭到抛弃的前男友。但眼前这位,万萨特被杀时,他正站在二十八个学生面前给他们上课呢。
邮件送来了,却并没有打乱他的思路,他一边动作缓慢地整理着,一边继续专注在万萨特的案子上。两封来自FBI的传真放在最上面。第一封的内容是吉姆·契遇袭事件的细节,利普霍恩很快地浏览了一遍,没有什么新消息。契没有提供可追查的线索,他说他想不出有什么人会朝他开枪。在现场留下脚印的那双七号胶底跑鞋已经在拖车屋附近找到了,其足迹延伸至四百码之外,终止的地方有汽车停留的痕迹,是辆轮胎严重磨损的车。并且地面上有一摊汽油,这表明那辆车要么是停了很长时间,要么就是严重漏油。
利普霍恩闷闷不乐地将这封传真放在一旁,又是一个动机不明的案子!当然,如果硬要找,还是可以找到的。有人企图袭击警察,做这种事情的动机似乎非常明显,且往往是很不愉快的。契是在开普屯拉戈长大的,好,查出契究竟干了什么招致如此报复的事应该由拉戈那边的警方负责。
第二封传真上说,法明顿的杰伊·肯尼迪特工今天将在指定地点调查罗斯福·比斯提与杜盖·恩德斯尼被害案之间有何联系。已经有两项证据证明,一辆比斯提拥有的汽车在谋杀案发生时就停在恩德斯尼的霍根小屋旁边;另有一位证人指出,那辆汽车的司机亲口说他要去杀了恩德斯尼。无论哪位警官有关于罗斯福·比斯提的任何信息都要与肯尼迪特工取得联系。利普霍恩把传真纸翻过来看了看背面,当然,什么都没有。
他又看着地图,在心里移动着代表恩德斯尼的那枚图钉。原本构成一个三角形的未解决案件现在成了一条线——有两个点,本来没有什么的原因可以连接它们,现在再看,这些谋杀案又好像有共通之处。
两个案子可比三个要好办得多,而且比斯提或许还是威尔逊·山姆一案的凶手呢。这种说法很合乎情理呀,那两个男人的生活没准有许多联系呢。利普霍恩感觉好多了,秩序正重新回归到他的世界里。
电话铃响了。
“今天是你接待政客的日子,副队长,”接待员说,“霍斯博士要和你谈谈。”
霍斯博士是柏德沃特分区的部落议员,也是部落议会审判委员会成员,同时又是名医生。作为医生,他创办并领导着柏德沃特分区的主要医疗机构。利普霍恩企图找个公务理由来解释他为什么不能见霍斯博士,但没想出来。
“让他上来吧。”他吩咐道。
“我想他已经上去了。”接待员说。
利普霍恩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巴赫·霍斯博士有一副桶形身材,戴着一顶镶着银线和绿松石饰物、插着火鸡羽毛的黑色毡帽,编得紧紧的发辫按苏族人的习惯挂在耳朵后面,每条辫子的发梢上都系着一根红线。那条将牛仔裤系在他又大又鼓的肚子上的皮带有足足两英寸宽,也镶着绿松石,皮带扣上有瑞伯人环绕着法德萨符号的图案,应该是银质复制品。
“你好【原文为纳瓦霍语】。”霍斯打了个招呼,咧嘴一笑,那笑容看上去很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