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4/18页)

“我房间里有一盏灯,”格鲁克结结巴巴地说,因为伊娃转身对着他。“我去找一找。”

“格鲁克,您说话声音怪怪的,”伊娃咬牙切齿。“难道您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

“不,不……我去把灯拿来,”格鲁克应付道,急着要逃离拳击场,因为在伊娃咄咄逼人的威胁下,他就快被逼到死角了。

“那么谁来关心关心尸体?”迈克哥纳罕说,用手指了指罗德里格兹,此人一眼高一眼低的斜视却得到奇迹般修复。“我们并不是每天都有机会碰到这样一个同行的。大家说对他怎么处理?”

“我们不能把他撂在那里不管,”JPP说。

“完全同意这样切题的回答。”迈克哥纳罕顺水推舟,“罗德里格兹有碍走动,而且与大堂装饰不相称。那么把他安放在哪里好呢?”

“最好把他保存起来,等救援到来,存在冷库妥当些,”奥斯卡随口答道。

“不笨啊,”迈克哥纳罕点头同意。“很高兴看到在我们团队中还留有几个神经元在活动。”

“请允许我提醒那些有神经元的人们注意,酒店没电了。”JPP道,神色尴尬,还有点卖傻。“正因为如此,冷库早就不运转了。”

“您那不健全的知觉没感觉到暖气也同样中断了吗?”杜里厄反问道。“雪积得越来越厚,整个酒店将变成一座冷库。而且由于没有炉子生火,我们的器官会不适应,很可能引起短时间的体温过低症状。”

“火,这很危险,”波波语气强硬。

“太正确了,教授先生,”多洛雷斯附和道。

“但是水,却是生命!”院长接着发话,对自己的发现颇感自豪。

“绝对!”伊娃肯定道。

“诸位所言极富感染力,”迈克哥纳罕说,“但是,能不能回到今天的主题上来?也许,JPP或杜里厄更希望把罗德里格兹的遗体安放在他们的房间里?不想吧?再没有人提什么高见吧?那么,就这么定了,朝冷库送!”

多洛雷斯·马诺莱特致圣—弗若修道院院长的信

神父,请原谅我的表白,现在真是乱了套。

您看看:我为了福尔摩斯学的利益,来到深山当中参加这期学术研讨会,同冯·格鲁伯一起被埋葬在一家脏乱差的旅馆里,秉烛燃眉,连一个短信都发不出去!我己经有两天没有上交友网站了,网友会担心麦当娜75(4)是不是再也不会回复了!当然啦,神父您会对我说,与可怜的同行罗德里格兹相比,这不过是小事一桩,无限仁慈的主在楼梯脚下转了转,就把他带到自己的身边。我为他的安息祈祷,但不管怎么说,他至少兔了洗冰雪浴之苦。是的,应该多想一想别人,他们还留在痛苦的世界里!罗德里格兹己经安放到冷库里,安眠在蔬菜丛中,而对我来说,折磨则刚刚开始!人家甚至不知道何时才能得到解放!照迈克哥纳罕的说法,如果整个地区埋在雪堆下,这种局面很可能要延续好几天,他似乎觉得很好玩!

无论如何,从早上开始,他和他的伙伴们只想到吃,您有没有注意到,神父,在大难临头时,男人岂不是只长着四条腿的肚子吗?他们花一个早上的时间千方百计寻找酒店的出口,但他们一旦确定我们己经被封死时,他们反而若无其事了!他们坐在客厅里,开始狼吞虎咽,后来,奥斯卡洋洋得意地告诉大家,他找到了一个储存蜡烛和汽灯的地方,清点食品库存后,大家可以坚持两个星期!可是,人家不想坚持,人家要出去!

正如祸不单行那样,忽然嵌入了一个不速之客!我一开始没有认出她来,原来长发鬼影就是昨晚那个为我们端挪威油煎荷包蛋的女招待!年方二十的鲜嫩姑娘,保证没有整修过门面,此等尤物的存在就是对他人的嘲笑,她完全违反了重力定律,身上的肌肉没有一点松弛。跟她在一起,一个脑瓜会被洗劫得荡然无存。您该听到她回答我的问题吧,叽里咕唱,像肠子饿得咕咕叫,尽是单音词……要是我没有比较语言学博士文凭,我真没有把握能全听明白。说来说去就是告诉我们,她睡在楼上是因为下大雪,被困在这里了,还说经理半夜出去了没有回来!

好了,我觉得,我的非基督徒感情就要像火山一样爆发,因此,在发作之前我得刹车才是。另外还得记下一笔,这个周末将是神秘莫测的周末。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