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场(第8/10页)
十分钟以后,阿巴克尔太太和她的护卫一起上楼了。皮克森拿着一个用纸包着的小扁瓶。
“下面各种各样的气味很多,”刑警咧嘴一笑,“但是除了这瓶香草,没有其他东西闻起来像香草。还没打开过呢,长官。”
萨姆从皮克森手中接过瓶子。标签上写着“香草精”,封条和包装都还没拆开。他把瓶子递给布鲁诺,布鲁诺漫不经心地瞧了瞧,就把它还给了萨姆。雷恩仍站在窗边没动。
“旧的那瓶呢,阿巴克尔太太?”萨姆问。
“三天前就把它丢进垃圾里了。”管家简短地回答。
“那时已经空了?”
“是的。”
“瓶子里还有香草精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变少过?”
“我怎么知道?你以为我还一点一点地算啊?”
“那可难说。”巡官故意反驳道,同时撕开包装,打开瓶塞,把它凑近鼻子。一阵浓烈的香草味缓缓充塞整个卧室。这是纯正的香草无疑,香味饱满而且没有杂质。
路易莎·坎皮恩挪动着身体,鼻翼翕张。她用力地嗅着,头转向对面瓶子所在的方向,像蜜蜂远远地就嗅到花蜜一样。她的手指瞬间活跃起来。
“她说就是这个——这个味道!”史密斯小姐兴奋地喊道。
“她确定吗?”哲瑞·雷恩先生喃喃地问,他事先已经转过身读懂了护士的唇语。他迈步向前,在点字板上排出下列问句,“和你现在闻到的一样浓烈吗?”
不完全一样。昨晚的比较淡。
雷恩不抱什么希望地点点头。“家里有冰淇淋吗,阿巴克尔太太?”
“没有,先生。”
“昨天有吗?”
“没有,先生,整个星期都没有。”
“完全无法理解。”雷恩说,双眸如往常一样炯炯有神,面容也显得年轻有朝气,但是眉宇之间有种困乏的表情,仿佛用脑过度,“巡官,最好叫房子里所有的人立刻到这里集合。同时,阿巴克尔太太,烦劳你一下,请把房子里所有的蛋糕和糖果都拿到这儿来。”
“皮克森,”萨姆巡官吼道,“你一起去——以防万一。”
房间挤得满满的。所有人都到了——芭芭拉,吉尔,康拉德,马莎,乔治·阿巴克尔,女仆弗吉尼亚,埃德加·佩里,甚至还有切斯特·比奇洛和约翰·戈姆利,他们两人执意留在房子里。康拉德似乎魂不守舍,一直傻傻地瞅着他身边的警察。其他人都带着观望态度——萨姆巡官先是犹豫,然后退到一旁,和布鲁诺检察官一起面色凝重地旁观。雷恩定定地站在那里等待。小孩和平常一样,蹦蹦跳跳地跟着大人进来,在房间里乱叫乱跑,此时无人理会他们的调皮捣蛋。
阿巴克尔太太和皮克森捧着满怀的蛋糕和糖果盒,跌跌撞撞地进来了。每个人都惊奇不已。阿巴克尔太太把她的那一堆放在路易莎的床上,拿手帕擦拭她骨瘦如柴的脖子。皮克森一脸厌恶的表情,把他的那一堆往一把椅子上一丢,就走出去了。
“各位女士、先生,有没有私藏蛋糕或糖果在你们自己的房间里?”雷恩严肃地问。
吉尔·哈特说:“我有,我向来都有。”
“能不能请你去拿来,哈特小姐?”
吉尔态度颇为庄重地走出去,一会儿后,带着一个长方形的大盒子回来了,盒子上有显眼的“五磅”两个字。一看到这个庞大的糖果盒,约翰·戈姆利就两颊绯红,虚弱地笑了笑,两只脚在那里挪来挪去。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哲瑞·雷恩先生开始进行一项工作。他把所有的糖果盒都集中在一把椅子上,然后一盒一盒地打开。一共有五盒——一盒花生糖,一盒水果夹心巧克力,一盒硬糖,一盒实心巧克力,还有吉尔的那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列列赏心悦目、昂贵的糖渍坚果和水果。
雷恩从五盒里面随便挑了一些,若有所思地吃了几块,然后拿了几块给路易莎·坎皮恩。结实的比利看得垂涎三尺;杰奇则被这幅神秘的景象所慑服,用一条腿站着,看傻了眼。
路易莎·坎皮恩摇摇头。
不。没有一个是。不是糖果。我弄错了。是香草!
“要么这些糖果的成分里没有香草,”雷恩表示,“要么就是香草的含量太少,吃不出来。”他对阿巴克尔太太说,“这些蛋糕,阿巴克尔太太,哪几个是你自己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