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屋(第5/11页)
“杜瓦!”他叫道,“有谁从屋里出来过?”
“呃?”矮小的法国人倒吸了一口气。
“从我进来之后,快点,老兄,别傻在那里!”
“谁出来了?”杜瓦先生舔舔嘴唇,害怕的黑眼睛往上看,“可是没有人出来啊,奎因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你的头——太阳——”
“很好!”埃勒里叫道,“那么,他就还在这个迷宫里面。警官,向警察局紧急报案,不要让任何人离开,有人出来就立刻加以逮捕。有一个人在这里被谋杀了!”
纸条里是一个女人潦草的字迹,写着:“亲爱的安斯——我一定要见你,这很重要。跟我在老地方见面,游乐场,星期天下午,三点钟,黑暗之屋。我会非常小心不被看见,特别是在这种时候。他已起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爱你,爱你!!!——玛奇。”
警察局的齐格勒队长拨弄了他的指关节之后吼着:“这是报复,奎因先生。从他的口袋里找出来这张纸条,只是谁是玛奇,谁又是那个‘起疑’的家伙呢?你认为是她丈夫吗?”
房间里到处都是光束。警察的手电筒光束彼此交叉成一个诡异的图形,就像这房间的形状一样奇怪,一个警员把一个破旧的,快脱落的灯笼高举在死者上方作为中心点,有六个人一字排开地站在一面墙前,其中五人仿佛被催眠般直愣愣地看着光束的中心点,第六个人——那个白发老人,还是倚着高挑年轻女郎的手臂——则望着他的正前方。
“嗯,”埃勒里说着,粗略地看了看被拘来的人,“你确定没有别的人躲在黑暗屋里了,齐格勒队长?”
“全部都在这里了。杜瓦先生把机器关掉。他自己带着我们搜索每一个角落和裂缝,既然没有人离开这里,那凶手一定是这六个人中的一个。”警察冷冷地看着他们,每个人都向后一缩——只有那老者除外。
“杜瓦,”埃勒里开口。杜瓦先生吓了一跳,他的脸非常苍白。“有没有‘秘密’的通道可以离开这里不被看到?”
“啊,没有,没有,奎因先生!我可以马上提出蓝图副本让你看……”
“那倒不必。”
“组合间是唯一能出去的路,”杜瓦结结巴巴地说,“呃,这该发生在——”
埃勒里轻轻地对着一位靠着墙、穿着深灰衣服的优雅女士说:“你是玛奇,对不对?”他现在想起来了,在外面与迪居那和杜瓦先生一起听着解说员说明的时候,六个嫌犯中只有她是他没见过的。她一定在他们之前就进了黑暗屋。其他五人都在这里——高高的年轻女郎和她古怪的父亲,戴着艺术家领带的蓄胡者,结实的黑人青年和他的漂亮混血女伴。“你的名字,请问——你贵姓?”
“我——我不是玛奇。”她轻声说着,向后退缩躲开。她哀伤的眼睛下方有两道紫色半月形的阴影。她大概三十五岁,曾经也是个美丽的女人。埃勒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是因为年龄,而是恐惧摧残了她。
“那是哈迪医生。”那位高挑的女郎突然用非常伤心的声音说道。她抓着她父亲的手臂,似乎已经对她所说的话感到后悔。
“谁?”齐格勒队长很快地问道。
“那个……死者。安斯·哈迪医生,纽约市的眼科专家。”
“没错,”跪在死者旁边的小个子说道,他把东西丢给警察,“这是他的名片。”
“谢了,医生。你叫什么名字,小姐?”
“诺拉·赖斯。”高挑的年轻女郎颤抖着说,“这是我父亲,马修·赖斯,我们对这件——这件可怕的事一无所知。我们今天只是到游乐场来玩的。如果我们知道——”
“诺拉,亲爱的。”她父亲温柔地说着,但是他的眼睛和他的头都没有离开固定的位置。
“所以你认得死者,嗨?”齐格勒不亲切的脸孔露出深深的怀疑。
“请容我说,”马修·赖斯开口,他的声音里有柔和悦耳的音调,“我们认识哈迪医生,我女儿和我,不过只是在他的专业领域之内。那是有记录的,齐格勒队长。他治疗我一年多,然后他帮我做了眼部手术。”一抹痛苦闪过他蜡像般的五官。“他说,是白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