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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特姆有一辆宝马跑车,他还替她在城里买了一间公寓。她在旧金山大学有一个职位,那是因为她父亲曾为这所学校作过慷慨的捐赠。在她眼里,等级制度只不过是阻碍计划进行的绊脚石罢了。
无需团队建设,无需“与你内心的英雄对话”。
但是,英雄主义正是他想要挖掘的东西。
没有什么比走上边缘,直面你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更可怕的了。此外,边缘冒险集团还提供让你“爪牙俱红”的冒险体验,这种感觉在21世纪的美国实属罕见,真实、深刻,而又充满活力。它所提供的全浸入式的冒险是现代世界里最接近原始启蒙仪式的一种体验。
他觉得这就像是被人敲竹杠,但也是值得的。
这几年来,奥特姆一直想参加边缘冒险集团的场景扮演游戏。有那么一刹那,雷尼格突然不想让她得到那种令她垂涎已久的快感了,他想给她当头一棒。她有种奇特的恐惧,每次当她的权利意识受到威胁的时候,她总是将这种恐惧作为武器,用来操纵她的父亲,现在是时候来推翻这种恐惧了。
科茨敲着没关上的门,“你对于旧金山警察局有什么疑问吗?”
雷尼格说:“哦,他们今天为什么要在完全错误的时刻出现呢?”
科茨曾经是奥克兰警察,他就像是法律和秩序先生,时刻保持警觉。当一个场景扮演游戏开始后,警察局也会采取相应行动,但是边缘冒险集团事先提醒警察局,如果他们的一个客户在街头被抓的话,警察必须知道这只是一场游戏,而不是绑架案。
可旧金山警方今天的行动,险些把事情搞乱,而这个游戏才刚开始。当纳卡姆容被拖向那辆绑匪的面包车时,一辆旧金山警察局的巡逻车突然鸣起了警报,车头灯不停地闪烁着。
科茨摇了摇头,“这纯属巧合,想要在大街上公然劫持他人而不引起警察注意,这怎么可能呢?”他目光警惕地注视着雷尼格,“他们已经走了,我收买了他们。”
“警车在绑架事件开始30秒后开始介入,似乎是因为警方接到了警报。”
科茨表情僵硬,“难道是从边缘冒险集团接到的警报吗?这怎么可能,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试图阻止事件顺利进行。”
他扫了一眼门外雷尼格的队伍。
“不可能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雷尼格说,“他们不知道绑架的具体实施时间。”
“所以没有人试图阻止,就像我说的那样,那只是凑巧罢了,运气不佳。”
雷尼格依然将信将疑,但暂且把这事搁一边吧。“关于另外一件事,”他往外看了一眼,确保奥特姆在外面什么也听不到,“我想添加一层关于奥特姆生日的模拟场景,让她的生日派对不仅仅是一场派对。”
“你想要我们提高模拟场景的强度吗?”
“那样对她有好处。”
科茨考虑了一下,“我们可以在罪案狂欢活动中增加特别场景。你们是不是想让她从中学到点什么?”
雷尼格希望奥特姆能从中学习团队精神的价值,但就她固执的个性来说,她会对这种团队协作感到毛骨悚然。
“总有一些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的东西。”他说。
那里有一个偌大的红色按钮,只要一按下,边缘冒险集团就能触发一种幼年时期所厌恶的、如今已成为某种恐惧的场景。
“你知道有些人对小丑厌恶至极吗?”
“那是一种并不罕见的幼年恐惧。”
“奥特姆对牛仔极其厌恶。”
“这真是件新鲜事儿。”科茨说。
“她小时候,在一次聚会上被一个牛仔吓到过。”
“幸运的是,牛仔恐惧症不太可能影响到现代生活。”
“可这愚蠢极了,何况她的牛仔恐惧症与日俱增,她把他们叫做坏牛仔。”
雷尼格几乎没有见过他,那是一名在聚会现场的牛仔工作人员,身材肥胖,靴子和斯泰森毡帽里汗流不止,他总是拦住那些在停车场里无法无天的孩子,不让他们在车辆前来回奔跑。
很显然,这就是奥特姆厌恶牛仔的源头,那名工作人员对她恶言责骂,用词极为尖刻,让她觉得羞辱而又惊吓不已。从那以后的十几年来,她也曾对此抱怨,通常是在尴尬的时刻。坏牛仔让她惊恐至极。他说,顽皮的孩子会受惩罚,粗心的孩子会被车撞死。这话让她觉得毛骨悚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把它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