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班底(第4/7页)
“对,”小声得几乎听不到。她的脸转为粉红,视线垂下去望着地板。当她再度抬眼时,双眼羞涩。困窘得结结巴巴:“我要你知道。你是保罗的朋友,这件事——这件事可能会让你成为我的敌人,可是——等你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你晓得事实——你就不会——至少不会是我的敌人。我不知道。或许你会——但你应该要知道。然后你可以决定。而且他没有告诉你。”她专注地看着他,眼中的羞涩不见了。“不是吗?”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你家发生了什么事,”他说,“他没告诉我。”
她往前凑,很快地问道:“这不表示他想隐瞒什么、必须隐瞒什么吗?”
他耸耸肩。“是又怎样?”他既不激动,也不热心。
她皱起眉头。“可是你一定明白——先不管。我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自己判断。”她继续往前凑,专注的棕色眼珠盯着他。“他来吃晚餐,那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吃晚餐。”
“这个我知道,”内德·博蒙特说,“你弟不在家。”
“泰勒没来吃晚餐,”她认真地纠正他,“可是他在楼上自己房里。只有家父、保罗、我在餐桌上。泰勒正要出去吃晚饭。他——他跟保罗为了奥帕尔的事情闹得不愉快,就不跟他一起吃饭了。”
内德·博蒙特专注地点点头,没什么热度。
“晚餐后,保罗和我单独相处了一会儿,在——在昨天晚上我们讲话的那个房间,他的手臂忽然拥住我,然后吻我。”
内德·博蒙特笑了,不大声,却带着突如其来忍不住地开心。
珍妮特·亨利惊讶地看着他。
他把大笑修正为微笑,说道:“对不起。你继续。我一会儿再告诉你我为什么笑。”但她正要继续的时候,他说:“等一下。他吻你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我是说,可能有,可是我听不懂。”她脸上的困惑更深了。“怎么了?”
内德·博蒙特又笑了。“他应该解释一下他的债权。也许这是我的错。我曾试着说服他不要帮令尊竞选,也说过令尊是在利用你当诱饵来得到他的支持,还劝过他如果愿意以这种方式被收买,那就应该确定在选举之前先收到这笔债,否则永远都得不到。”
她双眼瞪大,里头的困惑减少了。
他说:“那是那天下午的事,不过我好像没能让他搞懂我的意思。”他前额挤出皱纹。“你的反应呢?他是真心想娶你,对你满怀敬意,你一定是完全表错情,才会让他对你有这种举动。”
“我没对他怎么样,”她缓缓地回答,“不过那天晚上很糟。我们没有一个人自在。我想——还试着不要显露出来——我——我很讨厌招待他。他很紧张,我知道。我想他很尴尬——或许有点怀疑你让他——”她双手朝外迅速一摊,结束了这个句子。
内德·博蒙特点点头。“然后呢?”他问。
“我很气,那是当然的,然后离开他。”
“你跟他说了什么吗?”内德·博蒙特的眼中闪着藏不住的快活。
“没有,而且我也没听到他说了什么。我上楼遇到家父正要下来。我正在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事情时——我气家父的程度跟气保罗一样,因为保罗会来我们家都是父亲的错——我们听到保罗走出前门。然后泰勒从他房间下来。”她的脸变得苍白而紧张,声音因激动而沙哑。“他听到我在跟家父讲话,就问我怎么了,可是我没理他和家父,回自己房里了,气得不想再讲。后来我就没再看到他们,直到家父来我的房间,告诉我泰勒已经——已经被杀害了。”她讲完,一张白脸看着内德·博蒙特,手指扭绞在一起,等着他的反应。
他报以一个冷静的问题:“好,这表示什么?”
“这表示什么?”她诧异地重复。“你看不出来吗?我当然就晓得,泰勒从后头追出去,找到保罗,然后被他杀害。他气得要命,而且——”她喜形于色。“你知道他的帽子没找到。他是太急了——而且太气了——没时间拿帽子。他——”
内德·博蒙特缓缓摇头,打断她。很肯定地说。“不,”他说,“不会的。保罗不必杀泰勒,他也不会这么做。他一只手就可以对付他,而且他吵架时不会失去理智。这点我很清楚。我看过保罗吵架,也跟他吵过架,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他眼皮稍稍下沉,眼神变得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