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 我把他杀了(第4/5页)

“一点不错。而据我所知,凯萨达的本地人谁也不知道我这里的地址。”

“罗利呢?”

“也不会知道,除非科林森告诉了他。我介绍科林森去的时候,只是在名片的背面草草写了一两行字。”

“电话的事,还有这封信的事,对别人说起过吗?”我问。

“电话的事,星期五晚上我对在场的几个人提起过——当时我还当那是有人开玩笑,要不就是打错的。这封信,除你以外我再没有给别人看过。说实在的,”他说,“我真有点不大敢给人家看——到现在还不大敢给人家看。这事会不会给我带来麻烦?”

“是的,是会有点麻烦的。可这种事你怕什么呢。你不是一向喜欢亲身体验体验麻烦事儿是怎么个滋味吗?不过你最好还是把那几位客人的姓名地址都抄给我。如果他们,再加上科尔曼,能够替你证明一下你星期五晚上和周末两天人在哪里,那就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你总还少不了要去凯萨达跑一趟,那边县里的官员一番严格的盘问总是逃不过的。”

“我们这就去吗?”

“我是打算今天晚上就回去的。你还是明天早上跟我在那边的夕照旅馆碰头吧。这样我时间上可以充裕些,好先跟那边的官员通通气——免得他们一看见你,就把你往土牢里一扔。”

我回到事务所,就给凯萨达那边打电话。地方检察官弗农和治安官菲尼都没找到,倒是司法官柯顿接通了。我就把我从菲茨斯蒂芬那儿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他,说好明天上午把这位小说家带去,接受他们的讯问。

司法官说寻找那个姑娘的工作仍在进行,至今没有什么结果。根据送来的报告来看,好些地方据说都有人看到了她的影踪,而且差不多都在同一个时候:洛杉矶,尤里卡,卡森城,丹佛,波特兰,蒂华纳,奥格登,圣何塞,温哥华,波特维尔,以至远到夏威夷,据说都有人看到了。现在报告渐渐少了,就是这种荒唐透顶的传闻,还是来个没完。

据电话公司所能提供的情况,菲茨斯蒂芬星期六凌晨接到的电话不是长途,星期五晚上和星期六凌晨凯萨达没有人打过电话到旧金山。

我在离开事务所之前,又去找了“老头子”,请求他是不是可以去给地方检察官讲讲,让阿罗妮亚·霍尔东和汤姆·芬克保释出来。

“他们关在里边对我们没有用处,”我解释说,“把他们放了出来,只要我们跟踪监视,说不定倒可以从他们身上得到些线索。他怕什么呢:他应该有数,就凭现有的证据,他想要诉他们一个谋杀罪,罪名是绝对无法成立的。”

“老头子”答应尽力去说说看,并且同意,如果我们认为有嫌疑的那几个人交保释放,他就派所里的探员一个盯一个,对他们跟踪监视。

我又去了麦迪逊·安德鲁斯的办事处。我把菲茨斯蒂芬接到电话、信件的经过告诉了他,并且向他表明了我们的见解,那律师听了,点了点他那颗满头白发的瘦棱棱的脑袋,说道:

“不管你们的见解是对是错,反正现在县里的几位头头就不能不丢掉他们那套荒谬的看法了:说嘉波莉杀了她丈夫,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我直摇头。

“怎么?”他气呼呼地问。

“他们会认为这些电话、信件是为了要开脱她的罪名而制造出来的,”我作了这样的预测。

“你看他们真会这样?”只见他鼓出了两边的腮帮子,乱纠纠的眉毛也耷拉了下来,遮住了眼睛。

“但愿他们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我说,“因为如果那真是弄虚作假,这种手法也未免太幼稚了。”

“怎么会是弄虚作假呢?”他大声反问道,“别胡说八道了。当时我们都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想呀,那个时候你连尸体都还没有发现呢……”

“是啊,”我说,“正因为这样,所以如果查出来这真是耍的花招,那嘉波莉就只有挨绞的份儿了。”

“我真弄不懂你,”他没好气地说,“你一会儿说有人要陷害这位姑娘,一会儿言下之意却又说她是杀人凶手。你到底是怎么个看法?”

“这两者都是有可能的,”我也一样没好气地回答,“可我的看法又顶得了什么事?等把她找到以后,陪审团的看法那才要紧呢。眼下的问题是:人家要一万块钱,如果这的确不是耍的花招,那你打算怎么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