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4/34页)
“雏子在场的话可就糟糕了。”羽仁苦笑说道,“也就是说,那个风铃上缠绕了那些血腥的怨孽?可是,在风铃上赋予明王形貌和咒文之类的风俗习惯,不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将真言写在纸上,贴于身体,是自古就有,另外也曾经流行当做护身符或诅咒符,但用于风铃上就……可能是制作风铃的人自己想出来的点子吧!”
根户拱起双臂凝视羽仁。
身穿白衬衫搭配白色休闲裤的羽仁,在这个房间里,犹如上了一层保护色的动物。
“但根据你刚才所说,咒文应该只使用于降伏的时候吧!至于认罪……那是什么意思?”
“重点就在这里。”根户用力敲响手指,弹身站立,分别望着五个人。“坦白说,那个风铃制作者真正的意思或许就在这儿。所谓的认罪,乃是披称为降二世明王三大秘法之一。当然,藉着施法,能让人坦白说出自己想知道的事。但是,此秘法最主要是让人承认某种特别的内情。那一定是来自踩踏一对男女的形像连想而来的吧!或者,与其前身湿婆既是破坏之神,也是生殖器官之神多少有点关连吧!我这么说,大家应该都明白了吧!也就是与人通奸的认罪。”
根户的视线紧盯在奈尔兹身上。
但奈尔兹的表情是一动也不动,静静接受根户的注视。然后,六个人的目光仿彿被吸住,再也没有任何移动。狂乱的时间如拖着尾巴流逝,或许只是短暂的四、五秒钟。
“如果雏子在场,这也很糟糕。”布濑嘲飘般的声音响起。
2.黑暗中的对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羽仁的声音轻微颤抖。
从铁窗照射进来的阳光已有浓厚的黄昏色泽。圆形的大舵、罗盘、无线电、风速计、水槽、蝴蝶标本箱、断弦的小提琴杂乱摆放,爬满淡红色条纹图案。但是,羽仁睁开眼睛时,根户的上半身正融入昏暗中,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奈尔兹的事。”根户的手指突出于铁窗照入的光线中,指问握着锐利的飞镖。
镖尖的光辉也酷似杀意!
忽然,全被拉回了昏暗中。羽仁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就在那一瞬间,锐利光辉以可怕的速度掠过他左边脸颊,同时镖尖射中背后的镖靶,发出巨大声响。
“哈哈,练得很准了吧!”
“白痴,你这样很危险的!只要一失手,就成了第三桩命案。”羽仁一面抱怨,一面用手轻摸脸颊。为了让收缩的心脏扩张,他深呼吸了两三次。“你说奈尔兹怎么了?”
“你不是注意到了么?”根户缓缓走进亮光,继续前进,仿佛穿越条纹图案底下,经过羽仁身旁,从圆形标靶中心拔下飞镖。
“真是的!这太危险了,别再射了!飞镖这么锐利容易伤人。”
根户不予理会,仍把玩着雪白的飞镖,喃喃道出谜样言语。“现在的奈尔兹神似什么人?”
他翻起白眼注视羽仁。
“神似…?”羽仁似乎没注意,只是微微低首。不只是因为染上薄暮色彩的光线,还有某种气息悄悄降临,从上臂到背都掠过一股不可思议的刺骨寒气。
但是,那应该还是因为铁窗射入的光线。根户全身沐浴在淡红色的晕光里,彷彿全身渗血似的站在那儿。
“还不懂?”
外面的风势似乎愈来愈强了,轻微的呼啸声开始传人房间。根户笑了笑,彷彿从空气里抓到拨下来的话一般低声说道:“神似霍南德呀!”
建筑物某处傅来窗户哗啦啦的声响。
——是老妈房间的窗户吧?
羽仁茫然如此想着。树梢婆娑如浪卷摇曳,在这儿就能想像得如此真切。已是好几年前了,他第一次发作也是在这种强风的森林里。在深浓的绿色中也有他母亲,他正在追着母亲时,突然见到世界的色彩改变了,森林在视野里倒立,他拚命忍着不让自己掉入天空的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