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18/54页)
静马脑中浮现凶手嚣张的笑容。十八年前的犯罪手段或许残忍,但还能解释成是为了制止大难临头而不得已的做法,某种意义而言还带有一点人性;然而这次的犯罪却是毫无慈悲,凶手甚至可能以此为乐。
“当然,是不是这样我并不清楚,只是可能性之一罢了。”
或许是从静马的表情看出他内心的想法,美影赶忙订正了说词。或许她也从母亲那里听说过自己单纯又爱钻牛角尖的个性吧。
“至于其他的可能性嘛,或许引起我和静马先生来此的事件,也是要因之一。”“这样啊……像是龙之首坍方的事是吗?”
就是因为这起新闻,才让静马得知美影的死,并为了怀念她而来。
“这是至今能想得到的,我与栖苅村相关的唯一契机。只要知道背后是怎样的宗教狂热在引导这整起事件,一切就能说得通了。不,尽管合理的解释几近完全不可能,但从现象而言确实能够看出这样的倾向。只是,背后的教义到底是什么,我就完全不明白了。”
美影和她母亲不同,即使有自己不懂的事物,也能坦率承认。静马认为这虽是一种长处,但也是一种弱点。
“可是……有可能存在着连身为须轻的丈夫、也是被害者父亲的旬一先生都不知道的教义吗?”
“如果是旁系,是有可能无法获得所有传授的内容。现在的须轻大人当年就属于旁系。就算有谁知道什么,那个人也只可能是须轻大人了吧……”
“我不认为她会在女儿被杀时还保持沉默。”
“没错。所以唯一的可能性,或许是凶手在岩仓先生当年留下的古文书籍中发现了什么。”
“如果是岩仓先生的话,倒是有可能知道些什么,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毕竟刚才还曾怀疑过岩仓是美影的父亲,现在提起他时口气也有些尴尬,但美影却似乎并不在意。
“听说须轻大人结婚时,他就回大学复学了,只是根据警方调查,两年后他就因为生病而从那所大学退学,在老家过了四年之后,现在离开老家,下落不明。”
“这么说来,他也可能回到这村子里了?”
岩仓在这里生活时,几乎没有离开过琴折家,因此没有多少村人认得出他。
“也是有这个可能性,但就算能用假名伪装潜入村内,他要进出琴折家还是不可能的事。”
“你说得没错。”
被指出根本性的错误,静马只好抓抓头掩饰害臊。自己果然当不成山科,顶多是个见习助手罢了。
“……母亲曾看透琴折家传说的另一面,但我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可见我还需要磨练。”
说到最后,美影的声音都萎缩了。小小的身体必须背负被害者的悲伤、母亲的屈辱,以及事件的真相,令人看了好不忍心。
然而,对积极前进的少女,慰勉的话语是没有意义的。到底该对她说什么才好?关于这点,就连静马自己也不清楚。
5
一走到问话时没有到场的月菜、花菜两姐妹房门口,就看到和生像个门神似地守在那里。那间房间就是以前夏菜她们住的房间。一问之下,原来是昌紘他们交代说,二十四小时都得有人守在门口。当美影表示自己已经获得旬一的许可之后,“请小心尽量不要刺激到她们。这两个孩子都还没完全从打击中恢复。”
和生用忧郁的声音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让了开来。
就像过去的夏菜与秋菜,现在的月菜和花菜也长得一模一样。两人的眼中都满是哀伤。事件发生还没几天,她们想必比当时的夏菜秋菜,更难从悲伤中站起来吧!
两人都有着一头长发;月菜将头发绑在脑后,花菜则是分成两边扎起。除了服装之外,两人的差别顶多就只有发型了。她们露出忧伤的眼神,恍惚地望着走进房间的美影。阴暗的房内没有开灯,雨窗和窗帘也都拉了起来,看不清她俩脸上细微的表情,但仍看得出她们有些害怕。听旬一说,从昨晚开始两姐妹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也几乎不吃东西。夏菜和秋菜当时还有哥哥和生的安慰,现在这两姐妹却没有其他手足可慰借,静马清楚感觉得出这差异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