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16/54页)

然而母代父职的美影也在半年前死了。静马握住眼前美影的手。

“美影……我虽然不是那么可靠,不过我会努力,尽量让自己能够代替山科先生的。”

“谢谢您。那么事件解决之前,就请您多多照顾了。”

(这话听来不像是客套,美影似乎是真的打从内心感到喜悦……)静马心想。

“好啊,我可不会半途逃跑的!只不过关于搜查,我可没办法媲美曾是刑警的山科先生,就算经过十八年,我大概仍然是那个身为见习助手的静马喔。这方面就请你多多包涵啦!”

看见美影脸上恢复了笑容,静马才提出自己一直在意的事:

“只是话说回来,美影的推理竟然会出错,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

虽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美影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

“我也不敢相信。如果母亲真的弄错了,等于是被凶手耍了一场。可是,如果真如旬一先生所言,犯罪手法完全相同的话,就只能承认两起事件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了。”

她坦然吐露着矛盾的心情。这时的模样,恐怕绝对不会在刑警和相关人士面前展露吧。静马心想,光是如此,自己的存在就有意义了。

“不可能是别人巧妙模仿十八年前的手法吗?”

“这个可能性很低。瞒过一般人还有可能,但要骗过警方的鉴识是很难的。尤其是用柴刀砍掉头颅的手法等等……”

美影遗憾地摇摇头。

“从我小时候开始,母亲就把她经手过的事件巨细靡遗地讲给我听,简直就和摇篮曲没两样。我的侦探本事除了母亲直接传授的部分之外,就是透过她讲给我听的这些大大小小事件来获取经验。其中尤以栖苅村的这起事件,母亲更是对我说了无数次。现在回想起来,母亲说不定也对自己的推理存有某些怀疑……如果真是如此,那我更非得继承母亲的遗志不可。”

“可是……”话才说出口,静马就硬吞下了想反驳的心情。连当年的美影都被耍得团团转,眼前的美影真的能逮到那个凶手吗?光看外表,她还少了母亲那种强悍,这样的她,真的足以和这堪称恶魔也不为过的凶手相抗衡吗?再说,她比当年的美影还年幼一岁呢。成人后的一年和青春期的十年,分量完全不同。更何况当年的美影是在监护者山科的认可之下,才终于踏出身为侦探的第一步,但现在的美影却是因为母亲的死,而不由分说地航向险恶的大海……

“静马先生想说什么我很明白。老实说,我自己也没有信心。可是我非做不可。一旦继承了御陵美影的名号,我就不能砸了这块招牌。”

看来她心意已决,阻止她也是白费工夫。最重要的是,事到如今确实也无法夹着尾巴逃走,只能勇往直前了。

“我知道了。”静马点点头。

“那么,能请您再将十八年前的事说一次给我听吗?静马先生亲眼见证过十八年前的事,而且是其中唯一立场中立的人。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透过母亲的眼睛和感觉而来,但我想一定也有母亲没亲眼看见、或是她被偏见误导了的部分。因此,熟知当时事件的第三者证词,如今对我而言更为重要。”

就算她是客套话,被依赖的感觉还是挺不错。换作她的母亲美影,一定会说“老是在发呆的人说的话一点也不重要,没有参考价值”吧!

接收到美影的决心,静马尽可能详细地将当年的事说给她听。当然,关于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以及和事件无关的部分,他都略过不提。美影有时会追问细节,但多数时候都侧耳倾听。一个小时之后,等静马说完,她便提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事件前一天,当静马跨骑在龙之首上时,是否记得有被谁看见?另一个问题则是,最后须轻大人告白时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关于第一点,美影、也就是你母亲也问过我,但我并没有注意到有谁看见我。至于第二点,当时须轻大人和我们之间有帘子垂着,因此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整体来说,语调有一种尖细的感觉。当时我以为她是因告解而激动,只是现在想想,或许有什么其他原因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