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中的死神(第5/15页)

“也就是说,”“娃娃脸厨师”说, “那个时候大家都在二楼,对吧?那到底是谁跟田村先生―起喝酒的呢?”

“大概逃出去了吧。”我脱口而出,并且认为这个设想很合理。

“逃到暴风雪里?”权藤望向拉着窗帘的窗口, “这别墅不是锁了门了吗?”

视线集中到“娃娃脸厨师”身上。大家很自然地把负责做饭的他看成是别墅主人方的代表。他回答: “基本上,正门入口处是会锁的。”

“那么……”真由子脸色铁青,“杀手消失到哪里去了呢?”

“也不一定是消失了。”权藤依旧沉着冷静, “也有可能是我们当中的某一个人在和田村先生一起喝完酒后回到了二楼。他只要在听到田村夫人惨叫后若无其事地冲到―楼就可以了,没必要逃到外面去。

“但是,”我下意识地说,“夜里并没有其他人下楼啊。”

“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英一看我的眼神充满狐疑。

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我整晚都在门后监视走廊上的动静,于是就说: “刚才我也说了,我的房间就在楼梯旁边,有人经过立刻就可以知道的。”

“别傻了。”权藤肯定地说, “你也是人,不可能一直醒着的,说不定在你睡着的时候有人下去了。”

我不是人类,我一直醒着。很遗憾,我不能告诉你们真相。 “我没有乱说。”明知没人相信,但我还是坚持叙说事实:清早5点到6点期间,除了田村千夫,没有人上下过那道楼梯。

“找找看,说不定哪个地方还有通往外面的门或者窗子吧。”“娃娃脸厨师”说, “说不定凶手是从那里逃出去了。”

“但是,”英一突然说, “如果是毒杀,那么像你这种娇滴滴的小美人也能办到吧。”他脸朝外面不满地嘟囔说,像是在自言自语,音量却又响得大家都能听见。

“你这是什么意思?”真由子满脸惊愕。

“是你杀了田村先生吧?”英―的态度像是在捉弄她,又像是头脑陷入了混乱,逮谁惹谁,也像是不小心暴露了对女性的施虐心理。

“英一,住口!”权藤喝住他, “没有证据不许乱说话。”

这话果然符合他“原刑警”的身份。

“我有什么理由要杀田村先生?”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我感觉得到那视线的灼热。从昨天吃晚餐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其他住客在望向真由子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眼神里带着某种热情:也许是因为这里就真由子一位年轻女性,他们望着她时的那种紧张感,既可以理解为对于异性的好奇心,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极端的厌恶情绪。

“比方说,”她像是灵光一闪, “会不会是这样?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瓶子里的红酒在晚上起了什么化学反应,比如氧化反应,于是在今天早上就变成有毒的了,然后田村先生正好喝了……”

“你认为这是意外?”如果是这样倒有可能。意外身亡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假设田村并没有自杀的意图却误饮了毒酒,那是完全有这个可能的。

“从来没听说过红酒会在一夜之间变成毒酒的事情。”权藤否定了这个说法。

“这里明明还有一只玻璃杯,你却非说是意外,凶手一定是你吧?”英一又―次盯着真由子。

“没道理就只怀疑她一个人吧。”我息事宁人地说。

但是这息事宁人的说法却似乎让英一很不爽--人类的反应有时候总会超出我的想象,他嚷道: “你是要给这女人撑腰吗?!”

我吃了一惊,不明自怎么会搞成这样。

“你真的是来躲避暴风雪的吗?还是你根本就是这个女人的同伙?”

“哎?”我反问。

“你昨天也帮这女人把她的菜吃了,不是吗?”

我回忆了一下应道: “啊,你说那件事啊。”

昨天的晚餐有一道菜是香草烤鸡,菜端上来的时候,真由子小声对我说: “我不太能吃香草之类的东西,你能帮我吃掉吗?”

虽然她的话听起来是很客气的一个请求,但我听得出来她是认定我不会拒绝她,这让我不是很愉快。

于是我提议道: “不想吃别吃不就行了?”她却不肯: “可是我不能一点都不吃,全剩下来呀。”

怎么办?我只烦恼了一瞬间,最终还是帮她吃掉了。

因为我想起以前在另一个任务中去餐厅吃饭,隔壁桌的一个年轻人曾说: “吃不完没关系,我帮你吃好了。”那男青年因此被他对面的女生夸奖“你真好”。于是我作出判断:作为―个“好青年”,我也应该和那个男生采取相同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