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5/16页)
「原來是你。」
是姓高樹的刑事。還有另一位比他年輕的人。
「居然知道我住在這裡?」「調查這種事就有如我們的工作一樣。住蜜月套房,又開著賓士,太引人注目了。」「是遠山律師要我使用那輛車。」「你開什麼車是你的自由。」 「有其他事?」「也沒什麼重要事。可以進來嗎?我也想看看一流飯店的蜜月套房是何種模樣。」 高志請兩人入內。
高樹在沙發坐下後,用那只舊打火機點著煙,津津有味的環視房間四周。
「同伴呢?」
「去美容室。她打算徹底改頭換面。」 「花多少錢?」 「美容室嗎?」「這個房間。」
「合計起來應該十二、三萬圓吧!」「像你住的地方,可以租好幾個月了。」「我已不想再住那種地方。」 「可以請教令尊之事嗎?」 「我不記得了。」「一切嗎?」
「是的。」
高志摸著手鍊,揮揮手,讓金牌發出聲響。
「連令堂也忘了?」
「刑事先生,你調查我的事幹麼?你們應該做的事情很多吧?」高志也點著一根萬寶路。年輕刑事則面無表情。
「我們希望盡早逮捕室田命案的兇手。」「總不會是認為我有嫌疑吧!」「你最近出手綽濶,而且又開著室田的賓士。」「這玩笑開得太過火些了。去年除夕夜和誰在何處,我隨時能說出。」「但,並不能就認為你並非兇手。」 「為什麼?」「大貫也和你有同樣完壁的不在現場證明。由於他的選舉後援會要去廟裡祭拜,入夜後大家就集合了。」 「什麼意思?」「我是說如果大貫是兇手,當然無法予以逮捕。」 「請不要再瞎扯了。」「實際負責殺人的也叫兇手。」 「沒殺人的也是?」「讓我再考慮看看。」高樹捺熄香煙。
高志起身,從冰箱裡拿來波本威士忌和三只酒杯。
「要喝嗎?」
「算了,我們正執行勤務。」「那太可惜了,這酒不錯呢!」高志只在一只杯內倒入威士忌,端起,一口喝光。並未再倒第二杯。
「你有些像西部影片中的職業鎗手。」 「你們眞正的來意何在?」「見到你以後就不太想說了。」「那可眞糟!我只能認為你在故意諷刺。」「這個世界和警察都是同樣不好應付的。」 高志倒第二杯酒。
「沒見過令尊嗎?」年輕刑事問。
「記都記不得了,怎麼見面?」「眞的沒見過,那就算了。」「刑事這一行是讓人回憶往事的職業嗎?」 高志站起來,走向窗邊。
二十六樓。前方沒有大樓遮擋住,視野遼濶。而且,這樣俯瞰,街道也寬了,更可知道有多少人擠在街上。室田之死,只不過是在這麼寬濶的街上的無數人中,減少一人而已。
「和大貫發生過什麼嗎?」「什麼?你是指長峰醫院的事?」「那件事應該結案了,至少,在室田還活著時就已經結束。」「為何我要對叫什麼大貫的傢伙如何?」 「他殺害室田。」「你說這話可眞大膽。高樹先生,咬定一個人是兇手可需要確實的證據。」「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實話。」「我一向都是自己想怎麼活就怎麼去活,不必你們勞心。」 「我沒干涉你。」「你的表情已經說了——想教訓我的表情。你一定想說,那種生活方式不對,必須這樣生活才行,人,就是應該如此。算了吧!我活了二十五年可不是為了聽人教訓。」 「你忘記一件事。」 「什麼事?」「我剛剛說的,這個世界沒那樣好應付,大貫更是不好應付。以我的看法,像他那種人,為了遂行自己的目的,即使殺人也在所不惜。」高志腦海中浮現咬著雪茄的男人身影。明明不是自己故鄉的腔調,卻可以坦然使用!確實不是好惹之人。
「我們該走了。」高樹站起身。
「你總是平白無事在我面前出現,看來下次見到你之前,該替你取個綽號才行。」「已經有了,就叫『老糊塗狗』。好玩吧?」「確實很貼切。雖然不知是誰想出來的,但,眞的非常貼切。」 兩位刑事走出房門。
高志輕啜著第二杯威士忌。
3
大貫的辦公室確實發生了什麼事。明明已用隅谷的新房子抵押籌措資金,卻仍呈現一片慌亂,而且,人物流動更頻繁了。
「川本那傢伙眞的記不得他父親?」「當然記得。但,卻非和他人交談的對象,不管以前或現在都一樣。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那種令人厭惡的記憶。」 「你果然是盯上他了。」下到一樓,等開往車站的交通車前來,是免費接送客人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