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痴情的伤痕(第4/6页)
“就是想见你。”阿伊子直直地盯着矢后的脸说道。矢后觉得这样小的阿伊子令他无法抵抗。把心奉献给这个女子的心情消失了。但是,拒绝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感到,即使这个女子正如高山检察官担心的那样,是为谋害自己而来的,也无关紧要了。
矢后心想,一定要超越此女子。我得让检察官看一看,这女子无奈我何。他又想,人可能是身在危险之中却懵然无觉的吧。
二人出了店门,向河边走去。顺着水流声,有一条没有人迹的路。这水是从天城山中流出来的。手牵住了手。与球棒相比较,还是女人的身体易通血脉。二人在树下停住接起吻来。他吮吸着阿伊子的唇时,忽然感到一个念头掠过大脑:自己岂非已绝望了么?
河边有一家小旅馆。矢后先走了进去。从二楼的房间也能听到流水声。矢后站在窗前点燃一支香烟时,认出稍远处河边的树下,有人划着了火。矢后关上拉门。
不能让阿伊子感觉到的意识在起作用。不过,此时此刻并非意味着阿伊子是敌方的人。矢后心想,自己要被干掉了。他仿佛听见球场播音员的声音。“四号左场手森山。五号一垒手梅岛”。
“今天你乖得很哩。”阿伊子边脱鞋边笑着说。
“并非只有今天是这样吧。”
“是么。不过我是花了车费大老远跑到这种地方来嘛。去年也想来的,——想起来,姐夫的存在真令人发怵哩。”
“其实今年你来了也真不好办。不过,今天就算啦。”
“一句‘算了’了事?”
矢后想说“我有事要问你”,但还是把这话咽回肚子里。分手时再说也不迟。
“一股汗酸味儿!”阿伊子说道,“洗过澡了么?”
“洗啦。汗水、尘土和油的味儿都渗入皮肤了。”
“和我一起之后再回集训宿舍,别人凭这味儿就全明白啦。”
“明白就明白嘛。”
“真没关系?”
“没关系。”
矢后想说“你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儿”,但话到嘴边也作罢了。他开始有了一种无所谓的感觉。
当阿伊子长长的眼睫毛在矢后的胸口上闭合、红唇喃喃自语“我想见你”时,矢后已把外边站着个人的事忘掉了。
5
翌日,矢后在再次进行的红白比赛中打四号,他四次上场四个安打,全部得分。
的确,这一天的矢后骁勇善战。每打一本,他就想起去年见过阿伊子后,翌日之振出局的奇妙经历,甚觉不解。比赛结束他才仿佛觉得这一天刑警没有出现。矢后当然没有把他和自己的成绩相联系,而是转念想,他大概去监视阿伊子了吧。
阿伊于昨晚说过来看红白比赛。矢后制止了她,说是太惹眼了,不行。为此,阿伊子说要再住一个晚上。但那天白天,阿伊子在何处,如何消磨时间的,矢后就一无所知了。
矢后吃过晚饭刚要出门,加治屋把他叫住了。
“早点回来呀!”
“好的。”
“要小心啊!”
“什么?”矢后反问道。明知他是去会女友,说这话就颇微妙了。
“高山先生有信来。”加治屋快人快语,“我不好阻拦你,但也不想你在集训期间出事。”
“我会小心。”矢后低低头致谢。领队说了这几句便匆匆返回房间。
对于矢后来说,高山检察官致信加治屋领队一事颇出人意料之外。这件事使矢后更感到了事件的严重性。于是,他打算见那刑警一面,问问今天阿伊子的行动。
矢后在昏暗的路上急急走着。到了旅馆附近,他寻找着那刑警的踪迹。但不知何故竟然没有那刑警的身影。也不像是在跟踪自己。矢后想象那刑警恐怕是白天了解阿伊子的动向,在她回旅馆之后便返回警署报告情况。
矢后进了旅馆。正要穿过走廊到昨天的房间去,这时,老板从柜位走出来喊住了他。
“先生,”老板说道,“昨晚那位女士已经退房走了。”
“走了?”矢后吃了一惊,“什么时候?”
“傍晚的时候。”
“一个人吗?”
“是的。她给您留下了一封信。”
“给我吧。”
“这就是。”老板取出一封信交给矢后。矢后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来,启封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