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第7/23页)
餐馆的人也开始散场了,吃饭的人都度过了美好的一小时午餐时间。雷布思感到一阵愧疚:他刚刚吃下喝下了相当于200英镑的1/5的东西。也就是说,有40镑呢。有些人显然吃得很开心,正大声谈笑着离开餐厅。他们讲着过去的故事,抽着雪茄,因为喝酒,大家的脸都红红的。麦考尔不识相地把胳膊搭在雷布思的肩上,向外走去。
“要是苏格兰只剩了50个托利党[4]的忠实选民,他们就都在这屋里呢。”
“这话不假。”雷布思说。
安德鲁斯听到他们的谈话,目光从领班身上转过来,说道:“我想苏格兰也就剩下50个托利党分子了吧。”
就是那张笑脸在那儿,雷布思又注意到了:那静静的、自信的微笑。他周围都是点燃的雪茄,燃着的红色烟头。他暗想,自己都把烟灰当面包吃了,简直是吃面包一样吃了烟灰。他觉得都要吐了。但麦考尔突然绊了一跤,险些摔倒,雷布思不得不拉住他,他这才找到了平衡。
“喝高了吧,汤米?”卡鲁问。
“得出去透透气。”麦考尔回答,“约翰会陪我的,是不是,约翰?”
“没问题。”雷布思说,这个借口正中他的下怀。
麦考尔又转向卡鲁,问:“开你的新车来的?”
卡鲁摇摇头,“把它存在车库了。”
麦考尔点点头,转向雷布思,说道:“这个家伙刚买了一辆捷豹V-12。
将近4万呢,我说的可不是跑的里程。”
刚才的一个服务生站在电梯边。
“先生们,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他说,声音就跟电梯开关的响声一样机械。雷布思和麦考尔走进电梯,门叮当一声就关上了。
“我以前肯定逮捕过这个人,”雷布思说,“因为我以前又没来过这地方,所以他不可能曾在这儿见过我。”
“这地方算不了什么,”麦考尔说,使劲抹了几把脸,“什么都不是。你要是真想找点乐子,就到芬莱的俱乐部去。就说你是芬莱的朋友,他们会让你进去的。那儿确实是个好地方。”
“我会考虑的。”雷布思正说话间,电梯门开了,“等我从干洗店取回腰带,我就会去。”
麦考尔一路大笑不止,出了酒店。
福尔摩斯出来的时候,全身都僵直了。那位年轻人让他走了职工专用通道,带他走出迷宫式的条条走廊,又转身回去了,手插在口袋里,吹着口哨。福尔摩斯不知道他最后是不是真能做一名记者。更离奇的事儿倒也发生过。
他需要的照片找到了,共总三张,连续刊登在三份周三的日报上。美工部按图索骥,找到了原版照片,照片背面都贴着一张金色的长方形标签,标明照片是吉米·霍顿摄影工作室的作品。上帝保佑!标签上竟然还有办公地址和电话。福尔摩斯心满意足地伸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他的脊柱咯吱咯吱作响,慢慢恢复了原来的形状。他本想喝杯啤酒,但靠在柜台前站了足足两个小时以后,他实在没有勇气再去倚着吧台喝酒了。而且,都3点15分了。托那群头脑发达、行动迟缓的美工部人员的福,跟雷布思探长的第一次会面,他已经迟到了。他不知道雷布思怎么看准时赴约,真怕他会很在乎时间。但是,要是今天的工作成果还不能让他满意的话,那他也太不近人情了。
但是还是有些流言蜚语,说雷布思……
福尔摩斯倒不会轻信传言。当然,不是总信传言。
结果,两人之中反而是雷布思来晚了,尽管他提前打了个电话,并道了歉,这倒是很罕见。福尔摩斯坐在雷布思办公桌前多时,才见雷布思最终姗姗来迟。雷布思扯下脖子里花里胡哨的领带,扔到抽屉里。然后他才转向福尔摩斯,微笑一下,伸出了手。福尔摩斯上前握握手。
雷布思想,不错,他也不是共济会的。
“布莱恩,是你的名字吗?”雷布思一边说一边坐下。
“是的,长官。”
“好。那我就叫你布莱恩,你可以继续叫我长官。你看公平吗?”
布莱恩笑着回答:“很公平。”
“好,有什么进展?”
福尔摩斯开始从头讲。他一边说,一边观察雷布思:尽管雷布思努力做出用心听的样子,但他看上去昏昏欲睡。他的呼吸飘过桌子,味道很浓烈。不知道他午饭吃了什么,看上去很合胃口,消化得很好。福尔摩斯做完报告,等着雷布思发话。雷布思只是点了点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在整理思绪?福尔摩斯觉得有必要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