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女人(第14/16页)
“什么?”
她提高了声音,变得好奇起来:“你是怎么知道他住在丘吉尔地产那儿的?”
雷布思耸了耸肩,“我想是那天夜里在你家附近遇到他时,他告诉我的。”
她开始回想,试图回忆出那时的交谈。但是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没想起来。而雷布思也在想着什么。
就像诺克斯堡一样。这地方用来存放偷来的赃物很便利。或者是存放一具尸体。
“那么,”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椅子拉得离桌子远些,“告诉我你认为发生了什么。你认为他一直在对你隐瞒什么?”
她盯着桌面,慢慢地摇着头,一边看一边摇,最后说:“我不知道。”
“那么,你们有没有为什么事情争吵过?也许一直争吵的事情?”
“没有。”
“也许他嫉妒?”
她发出了一声无奈的笑声,“不是。”
“也许他有其他女朋友?”
“没有!”
看到她的眼睛,雷布思感觉到内心的一股歉疚感。他无法忽略她是自己的女儿,同样也忘不了他必须跟她聊这些问题。不知道怎的,在这两难之间,他对女儿如此心急。
“没有,”她温柔地重复道,“如果他有了别人,我会知道。”
“换种说法,朋友。那他有没有关系亲密的朋友?”
“有一些。也没多少。我是指,他之前提到过,但从来没把我介绍给他们。”
“你有没有试过打电话给他们?也许他们中的某个人会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他们中两个人的名字。他们跟肯尼一起长大,叫比尔和吉姆。还有个叫阿诺德的,肯尼提到过他。另外有个骑自行车送信的,他名字是罗兰或者是罗纳德,反正是个挺时髦的名字。”
“等等,让我把这些记下来。”雷布思从口袋里拿出笔记本和钢笔。“好的,”他说,“有比尔、吉姆。还有谁来着?”
“罗兰或者是罗纳德之类的。”她看着他写着,“还有阿诺德。”
雷布思坐回椅子上。“阿诺德?”
“是的。”
“你见过阿诺德吗?”
“没有。”
“肯尼提过阿诺德什么吗?”
她耸了耸肩,“他只是肯尼过去经常遇到的一个人。我想他也是为货摊工作的。有时他们一起出去喝个酒。”
会是同一个阿诺德吗?弗莱特的那个秃头性犯罪告发者?可能性有多大?出去喝酒?他们看上去不像是酒肉朋友,如果认为是同一个阿诺德。
“好吧,”雷布思说着,合上了笔记本,“你有肯尼最近拍的照片吗?拍得不错的,那种好看且一眼能分辨出是他的照片。”
“我能找到一张。我屋子里有一些。”
“好的,我请人开车送你回家。然后你把照片给送你回家的人,他们会带给我。我们得先将肯尼的描述散播开去,那是首先要做的。同时我做一些调查,看看我能跟上哪些线索。”
她笑了:“这并不是你负责的地段,对吧?”
“不是,这根本不是我负责的。但有些时候,如果你看着什么东西,或者某个地方太久,你就看不清那里有什么,有时需要换双新的眼睛才能看清楚什么正盯着你看。”他正想着弗莱特,想着弗莱特把他弄到这儿的原因。他也在思考,他自己,雷布思,能够聚集足够大的影响力来进行对肯尼·瓦特克斯的调查。没有弗莱特的支持,也许毫无可能。不,他到底在想什么?看在上帝的分儿上,这是个失踪的人。必须进行调查,而且关键时刻,他不能指望任何优待和好处。“我想,”他问道,“你不知道它的自行车是否还停在车库吧?”
“我看了一眼。两辆车都还在。正是那时起,我开始担心起来。”
“车库里还有别的东西吗?”但她没在听他说话。
“他几乎从不会不骑车就去别的地方。他讨厌坐公车,也讨厌公车上的东西。他说他打算用……用我的名字为他的大自行车命名。”
泪水又一次流下来。但这次,他任凭她哭,尽管他内心的痛苦难以言传。那句老套的话怎么说的来着?哭出来总比憋着好。她擤着鼻涕时,门开了。弗莱特朝这间小屋子里看了看。他的眼神表达的意思很清楚:你也许应该把她带到别处去,而不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