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一口(第14/17页)
“你想听我这儿还有不少呢,”她说,“但是我不认为那些术语会帮上什么忙。”
“没错。”
“而且,那些东西和精神病学更相关。精神病学家喜欢引用那些理论,社会习得理论,多重人格理论。”雷布思高举起手来在头顶上方鼓了鼓掌。
她又笑了起来,他这么容易就可以让她大笑。曾经他也让罗娜这样笑过,那是罗娜回到爱丁堡当联络官的时候了。“那警察呢?”他问,掐断了自己的回忆,“心理学家对警察的建议是什么?”
“好吧,”她说,在椅子上放松下来,“你很外向,固执,保守。”
“保守?”
“一般保守吧。”
“昨晚看书时我了解到,连环杀手也都比较保守。”
她点点头,还是在微笑。“哦,是这样,”她说,“你和连环杀手在很多方面都很像,但是说你保守,我指的是你不喜欢事情改变现状,这也是为什么你不是很倾向于利用心理学办案。你给自己设定了一个严格的办案方案,而心理学的使用干扰了你的这种方案,对吧?”
“这个,我觉得我可以反驳,但还是算了。既然你已经研究过狼人了,你发现了什么?”
“哦,我所做的只不过是皮毛而已,”她的双手仍然放在索引卡上,“还需要做很多测试,性格分析,等等,这些要花费很多时间。”她顿了一下,“你呢?”
“哦,我们也进步缓慢,检查、调查,我们得——”
“一步一步来。”她打断了他的话。
“没错,一步一步来。不管我可以继续调查这件案子,还是我马上就要被调回去,都得一步一步来。这周末也许他们就会把我调回爱丁堡了。”
“那么一开始他们干吗要把你调到伦敦来呢?”
侍应生走过来收拾桌子,雷布思靠在椅背上,用餐巾擦了擦嘴。
“先生,想要点咖啡或者其他酒水吗?”
雷布思看了看丽莎。“我想来杯白兰地柑橘酒。”她说。
“我要咖啡就好,”雷布思说,“不,等等,管他的呢,也给我来一杯白兰地柑橘酒。”侍应生欠了欠身子走开了,手里端着沉沉的餐具。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约翰。”
“哦,答案再简单不过。他们以为我能帮上什么忙,我原来在爱丁堡破过一起连环谋杀案。”
“真的吗?”她向前倾了倾身子,手掌压在铺着桌布的桌子上,“给我讲讲。”
他把整个过程告诉了她,故事很长,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告诉她那么多相关的细节——她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细节的,而且,或许如果他对面是其他心理学家的话,雷布思也不会说得这么具体。她会怎么看他?她会不会在他的性格中发现某种变态或者偏执症的迹象?但是现在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他身上,所以他把自己能够想到的都描绘出来,好更加享受这种被她关注的感觉。
他们又喝了两杯咖啡,结了账,在这个宜人的夜晚走过莱斯特广场,穿过查令十字街,走进圣马丁巷,沿着长亩街向科文特花园走去。其间,雷布思一直在给丽莎讲他办的连环谋杀案。他们在科文特花园散步,大部分时间仍旧是雷布思在说话。他停在三个并排的电话亭前,感到十分好奇,因为电话亭里面每一寸地方都被贴满了一种白色的贴纸,上面写着:严格的纠正措施,法语课,普通及高等测试专家,电视片子,狂野、放荡、上我,性虐密室,大波金发女郎——所有的贴纸上面都有电话号码。
丽莎也看了看这些贴纸。“每一个人都是心理学家,”她说,“约翰,你刚才讲的事情真的是太精彩了。有人把这个案子写成故事吗?”
雷布思耸耸肩。“一个报纸记者写过几篇文章,”吉姆·史蒂文斯,上帝,这个记者是不是也搬到伦敦来了?雷布思再一次想起来早晨莱姆递给他的那个报纸,没有消息来源的小报故事,雷布思心里想着。
“这样啊,”丽莎说,“但是有没有人从你的角度来写这个故事呢?”
“没有,”雷布思觉得丽莎看上去对这个案子很有想法,“你想把我也作为案子研究对象?”
“也不一定,”她说,“哈,我们到了。”她停了下来。他们站在一个狭窄的、有着人行横道的小街上,面前是一家鞋店,街道的店铺上面是两层的公寓住所。“我就住这儿,”她说,“谢谢今晚的陪伴,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