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天(第7/11页)

“不过,詹尼,我们认为事情原本是这样的。”克拉克插话道,“谢尔盖·安德罗波夫因为一张光盘担心不已……”她一提到“光盘”这两个字,就见詹尼的目光转向雷布思。雷布思夸张地眨了眨眼睛。“或许他跟你提到过,”克拉克继续说,“也可能是跟他司机说的。问题是,他说了句话,说想让亚历山大·托多罗夫死掉,现在,托多罗夫真的没命了。假如那盘带子曝光的话,安德罗波夫先生就逃不掉了,很可能得离开英国,或者被驱逐出境。苏格兰本来是他的避难所、安全港。他回莫斯科后只能接受公开审判。假如他离开这里,所有那些有利可图的勾当就会随他离开,还有他那上千万资产。这就是为什么你决定和查尔斯·里奥丹谈谈。结果,谈话解决不了问题,紧接着他就昏迷不醒了——”

“我甚至都不认识查尔斯·里奥丹这个人!”

“有意思,”雷布思说道,带着嘲讽的意味,“他在国会可是你们银行某件艺术品的主要赞助商啊。假如我们到处去打听打听的话,肯定会发现你在某个地方见过他……”

“我觉得你并没打算杀死他,”克拉克补充说,努力想表露自己的同情,“只是想把那盘带子毁了。你把他撞倒了,然后到处找带子,结果却犹如大海捞针……因为他那屋子里有成千上万盘带子。所以,你就放火了,火势不太可能会毁掉整座大楼或者让里面的人丧命。你只不过想烧毁那些带子。因为实在太多了,你无法全部带走,也来不及一个一个找。于是你就把一张纸塞到一瓶洗涤剂里,点着它,然后自己离开了。”

“真是胡说八道。”詹尼说道,显得很激动。

“问题是,”克拉克继续说,没理会他,“隔音装置被证实存在火灾隐患……里奥丹死了之后,我们就开始寻找这两起谋杀案嫌疑犯——安德罗波夫似乎是最可疑之人。因此,詹尼先生,你所有那些功夫都白费了。查尔斯·里奥丹死了,白白死了。”

“不是我干的。”

“你说的是实话吗?”

詹尼点点头,眼睛盯着别处,就是不看面前这两位侦探。

“好吧,”克拉克说,“你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她合上文件夹,将照片收集起来。詹尼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幕。克拉克站起身来。“这件事差不多搞定了,”她肯定地说,“接下来我们会开始处理,完了你就可以离开了。”

詹尼站在那里,两手撑在桌子上,这样身子才能站得更直一些。“处理什么?”他问道。

“先生,只是走个程序,”雷布思让他放心,“我们需要你摁个指纹。”

詹尼没打算逃走,“干什么?”

克拉克回答了,“溶剂瓶上有个指纹,肯定是放火的人留下的。”

“但是,斯图亚特,那个指纹不可能是你的,对吧?”雷布思问,“因为当时正值黎明时分,空气很清新,你正在美丽的岸边兜风呢……”

“指纹。”这两个字从詹尼的嘴里冒出来就像急迫想逃亡的小玩意似的。

“我也很想开车出去转转,”雷布思说,“今天是我退休的日子,这就意味着我以后可以尽情享受这种生活了。或许你可以跟我说说当时你走的路线……斯图亚特,你怎么又坐下了?”

“詹尼先生,你还需要我们帮什么忙吗?”克拉克热情地问。

斯图亚特·詹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雷布思,觉得还是盯着天花板比较好。他开口说话时声音拖得老长。两名侦探都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可以再重复一遍吗?”克拉克很有礼貌地问。

“请给我找位律师。”詹尼这个要求提得很是时候。

四十五

“电影里每次演到有人退休或辞职时,”西沃恩·克拉克说,“似乎总会搬着个箱子从某个楼里走出去。”

“没错。”雷布思认同道。他已经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办公桌,却什么私人物品都没发现。甚至连个杯子都没有,以前总是碰到哪个杯子就用哪个喝。最后,他将几支不值钱的圆珠笔和一小袋Lemsip感冒药装走了,而且感冒药已经过期一年了。

“去年12月份你得流感了。”克拉克提醒他。

“不过,我当时还是带病来上班了。”

“整整咳嗽、呻吟了一周。”菲利达·哈维斯补充道,双手叉在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