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鸾凤和 第二十章 春情朝眠起(第4/6页)

瑜宁没有说透,但大家都明白,太子妃并不是太子最宠爱的妃嫔,甚至皇太孙,也不是太子最喜欢的儿子,但有了皇上这个举动,将来皇后和太子,就不可能换成别人,所以只要上位者愿意,位分什么的,即使有礼制在那儿,也并不是不可以寻出门路。

等到皇太孙殿下能够做主的时候,她家主子的日子就会好过了。

皇太孙昨儿个夜里,都没有让给主子用避子汤,只怕是起了心思,如今已经两年多了,昭和殿仍然没有添一个孩子,若主子怀了孩子,就是不生下来,也一样可以母凭子贵,重新当上贵嫔。

只是那样,如果不事先和太子妃通气,会犯了忌,而且,小产总归是会伤身子,主子怕是不会用那样的手段。幸好,算小日子,这两日应该都是安全的。

瑜宁东想西想,有些患得患失,不觉间把眉毛画缺了一点儿,少不得又重新画过。

拿了件藕荷色的纱衣在孙清扬身上比了比,杜若恨恨地说:“说起来,上回奴婢弟弟出的那档事,太子妃殿下就该好好罚罚郭良娣,省得她这么上蹿下跳的,构陷主子。”

“主要是太子殿下重孝道守仁义,所以才会只做令皇上高兴的事情。”苏嬷嬷趁机教导孙清扬,也是让杜若她们听着长个记性,“皇上案牍劳形,日理万机,每天里要管那么些个事情,难免会在小节上有所疏忽。上次的事情,涉及汉王、赵王两位殿下,皇上担心他们兄弟之间不和,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又最是善解人意,自然是宁可委屈自己,也不会令皇上烦恼。”她若有所指道,“像上回的事情,虽说是咱们占着明理,但要在皇上跟前儿诉说那些个委屈,岂不是令皇上为难吗?手心手背都是肉,难不成还真能罚了汉王、赵王去?太子妃殿下不罚郭良娣,也是因为打老鼠又怕碰坏玉瓶儿,免得这事令太子殿下左右为难。”

孙清扬笑了起来:“可不,虽说嬷嬷说的这些个都是大道理,但做人有点儿眼色没什么错,谁喜欢一天到晚到自己跟前儿说委屈的人啊?再一个,父王是太子,要他在皇爷爷跟前儿说这些个是非,岂不让皇爷爷觉得他镇不住事吗?”

“从前教引嬷嬷们一个劲儿地讲,要咱们别在小事上争执,苏嬷嬷平日也总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唯恐咱们学会了什么招人讨厌的习惯,就是这个道理。出了什么事,有错咱只管认打认罚,别去寻别人的问题,把自己管好就是,日子久了,自然看得出来谁好谁歹。”

“就像汉王、赵王这一次次地整下来,看似从不还手的太子,地位不是越来越稳固了吗?只怕连皇上最初许诺汉王,要传位于他没有兑现的那点儿子愧疚,也让他给折腾光了。”看了看仍然愤愤不平的杜若,孙清扬开解她,“你可别把我和她们分开了来,皇太孙这儿的妃嫔,和皇太子那儿的妃嫔,担的都是一个名号,人家说起来,都会说东宫如何如何,咱们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她眉宇舒展地说,“父王和母妃向来行事有度,我都觉得安心了,你还有什么搁不下的呢?万不可因小失大,只盯着咱们院的这一亩三分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只有东宫平安无事,我们才能安然度日。”

杜若虽然服气了,但心里还有点疙瘩,小声说:“奴婢就是觉得那郭良娣欺人太甚,一次、两次地逼到主子头上来,为您不平。”

抬眼看看福枝双手举着的菱花镜里的自己,孙清扬笑道:“难道从前宫里就没这些个事情吗?父王那么多的嫔妾,自然有时难免发生些口舌之争,但在大面上,从来都是和睦颐乐,没有传出过什么丑事,这也是皇爷爷和先前仁孝皇后对母妃青眼相看的原因。”为免杜若想不开,孙清扬索性说透,“不仅如此,你看内宫里那些个娘娘们,哪位对母妃不是赞不绝口?人多口舌杂是非多,要不是母妃宽厚大度、谨慎体贴,这东宫里怎么可能如此祥和?只怕母妃为此吃的亏多了去啦,但挣来的体面,可远胜过那些。”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正是因为母妃防微杜渐,将这府中诸事处处料理妥当,才没给那些个觊觎东宫的人一点儿可乘之机。像郭良娣这样明火执仗的,并不可怕,最怕的是当面温良,背后在那儿捅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