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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清楚了。他想起来了,是他给办过手续的客人。夫人是……不,好象女伴是先到这儿的,您丈夫是后到的。”办事员感到说走了嘴,赶快改了口。从旅馆这方面来说,凡是成双成对来的男女,一般都是按夫妻对待的。可是,被丈夫遗弃的妻子来打听丈夫行踪的时候,那就必须格外慎重了。
“这位旅客说是姓土器屋。您看,这登记簿上记的是土屋雅夫,正是照片这位客人。”方才来的办事员边指着登记簿边说。久美子想,这姓名正是由土器屋改成土屋,由征男联想到雅夫的。
“那个女伴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还记得吗?”久美子问。
“这个嘛,”办事员盯着久美子的脸说,“没有照片,不大好说,我觉得和太太您的模样非常相象。”
“象我?”
久美子一下就明由了。她想,雨村和冬子在这儿幽会是肯定无疑的了。他把自己做为冬子的替身和自己结了婚,可婚后一直没有忘了冬子,直至借口公出,在旅馆偷偷相会。他既然同久美子结了婚,想必是也曾想尽量忘却冬子。但是,现在这个结果说明,他的努力终成泡影。一旦难以控制的感情变成不正当的男女之恋,那就如同干柴遇到烈火势必熊熊地燃烧起来。
“对不起,土屋雅夫的登记卡还有吗?”久美子提心吊胆地问。
“我想可能还有,我给您找找看。”办事员同情地说。任何有道德观念的男人看到被遗弃的妻子的可怜相都会产生这种同情心的。他们了解到久美子的目的之后,对她都很亲切。但是,这种同情却在久美子的心灵上打上了耻辱的烙印。
不多时,办事员拿来一张登记卡,那上面清清楚楚地留下雨村的笔迹。
“您知道我丈夫从这儿到哪儿去了吗?”
“十七日夜晚在这里住一宿,第二天早晨说是要去黑部湖,然后就离开这了。”
“去黑部湖?”
“是的,在我们这儿住的旅客,几乎都要到黑部湖游览的。我们这个旅馆主要就是为了观赏黑部名胜而修建的。”办事员似乎完全回忆起来了,用肯定的口气说。
“和女伴一块去黑部的吗?”
“是的,一同去的。”
“是坐汽车去的吗?”
“我问过,是否叫汽车,您丈夫说要在饭店附近先散散步。大概是在去黑部途中的什么地方坐的公共汽车或轿车。那天在这儿上空发生了飞机相撞事件,所以还清楚地记得。”
雨村本来是预定乘坐这架飞机的,他正是在记录上还留有他那名字的这架坠毁了的飞机下面,同有夫之妇偷偷相会的。
他们到黑部湖去,恰巧是飞机失事的同时。这可真是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巧合,人们认为他的尸体至今还在黑部湖底尚未打捞上来。
这时久美子还不知道,后立山一带是雨村和冬子有缘相遇的地方,他们正是在这一带初次邂逅的。
久美子只推想到他们会在新潟与名古屋中间的大町市幽会,其实,他们早已选定黑部湖这个地方了。
七月十八日雨村和冬子去了黑部湖,然后雨村消息断绝,只冬子一个人若无其事地回来了。难道雨村出了什么事吗?他们在黑部湖干了什么呢?
同冬子一块去黑部湖的雨村一定亲眼看到了空中发生的撞机事故。当他从新闻中知道那架飞机正是自己预定要坐的那架时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他预约飞机票一定是想证明他十八日不在大町市。这说明他很担心和有夫之妇幽会的后果,尽管他知道久美子不是个会随便怀疑他的人,但他为了防备万一,还是利用了这一手段来遮人耳目。可他万万不会想到正是这架飞机发生了惨祸。
在连续不断的新闻广播中,雨村可能知道遇难者名单里有自己的名字。然后想到与其去名古屋非得发表研究成果,莫如利用这个天赐良机从此销声匿迹,用这种办法毁掉本来就不想发表的恶魔般的能源研究成果。他很可能为此同土器屋冬子反复研究之后,才下定决心抱着研究成果钻进了地下。
果真如此,那么冬子是知道雨村去向的,而且唯有她才知道。
雨村还活着,也许正和冬子秘密进行联系。久美子想到这才略见端倪,总算摸到了丈夫的一点行踪,然而,她所得到的并非是慰藉,而是更加难言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