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章建筑(第5/7页)
行凶现场也是个谜。凶手大多会在室内行凶,在自己家中的情况尤其多见。如在玉之井铁浆沟碎尸杀人案中,被害人是凶手的妹夫,犯罪现场就在凶手自己家。名古屋碎尸案中的凶手也是被害人的亲戚,他在大阪的自家中杀害了被害人。据此,侦查人员认为,此次凶案的第一现场也很可能是凶手家。
据法医判断,被害人先是被勒死,然后遭到凶手切割,因为被害人的伤口上没有切割时的应激生理反应。可是,不管心脏停止跳动多久,四肢遭到切割后,肯定会流很多血。很难想象凶手能够独自在其不熟悉的环境中,手忙脚乱地舞刀弄斧,事后还要收拾血迹。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必须有其他共犯帮忙。
并且,从脚、手、躯干的发现地点来看,凶手应该有代步工具。他用汽车载尸块,然后分别丢弃到不同的地方。他很可能驱车到多摩川附近的土堤上,在同一个夜晚丢弃了两只手和躯干,在此之前,他已经在公路边的树林里丢弃了双脚。
报纸连日对这一案件进行了报道,应该会有人猜测到死者的身份,然后向警察反映情况。然而,知情人并未出现。不过,如果凶手是被害人的亲属,那么的确可能出现没有人提供线索的情况,因而警方更加确信此案为家属作案,他们考虑是不是因为家庭内的复杂情况导致了这场悲剧。
在侦查期间,一位年轻女性向警方提供了一些情报。
我不知道我的经历和这起案件是否存在关联。
两周前,我在新宿街头遇到了一位中年男人,他邀我坐他的车。那是一辆中型家用车。我不记得车牌号了。他大概四十五六岁的样子,头发黝黑,没戴眼镜,留有短髭。当时是晚上十一点多,他把车停在青梅街道一处僻静的地方,请我喝他买的啤酒,然后他又重新启动了车子。之后,我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当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病房的床上。病房很狭小,墙上挂着一幅蔷薇画。房间里没有什么家具,床头有一个病房里常见的带抽屉的小桌,桌上放着医用搪瓷盘和药瓶。我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到了这里。接着,我回想起曾经乘坐过中年男人的汽车,我想可能是我出了交通事故,受了伤,所以才被送到这里。可是我身上并没有伤口,也没有感到骨折会导致的疼痛。
这时,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他戴着白色大口罩,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但看他的头发,我还是认出他便是邀我乘车的男人。他说现在要给我做手术,接着就拿起一把大号手术刀,旁边没有助手和护士。我感到他要杀我,于是撕心裂肺地大声喊叫起来。男人说,如果出声就杀掉我。我永远也忘不了他那时阴森森的眼神。
我不顾一切地苦苦哀求他,他注视了我一会儿,然后拿起桌上的搪瓷盘,抓住我的手腕,想把手术刀刺进去。我绝望地大呼救命。也许是动了恻隐之心,最终他同意放我走,并警告我说,决不可外传今天发生的事,如果我走漏风声,他一定会来杀掉我,下次决不会让我活着走出这家医院。我保证,说自己一定会守口如瓶。
于是他放下手术刀,却冷不防在我的手腕上注射了一针。见我恐惧得颤抖不止,他叫我不用担心,说那是安眠药,因为担心我会记住回去的路线并向人透露,要让我先睡着。五分钟后,我便失去了意识。
多么不可思议的经历。这名女子是新宿一带站街的暗娼,原以为搭上了一个大款,没想到上车后失去了知觉。第二天早上,有人发现她睡在房檐下,于是将她送到了派出所。以上是派出所的记录。她说她遭到了恐吓,被人灌醉倒在那里。
搜查本部非常重视这个女人提供的信息,认为这和碎尸案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因而开始重点查找她提到的所谓的“医院”。她坚定地表示,那个房间肯定是病房。
根据她的叙述可以推断,那个男人很可能是个性变态,也就是施虐狂。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伤人或者杀人就不需要动机,只要他喜欢被害人,就会下手。即大街上有他喜欢的女人,他都可能实施犯罪。
但这个女人的讲述也有可疑之处。她说她被带进的是一家医院,可医院里会发生这种事吗?将一个睡着的女人从车里抱进医院,即使在深夜,也难逃其他人怀疑的目光。男子决定放她回去后,就给她注射安眠药让她睡着,然后将她抱出病房,穿过走廊,走出大门,将她塞进车里。这一系列动作怎么可能没有人看见呢?纵然是深夜,医院里也有值班人员,还有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