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 抑或七人御前 八(第6/9页)
哪还需要如此掩人耳目?
“情况并非如此,”又市回答道,“先生,谎言愈大愈不易被拆穿,但秘密可是愈小愈不易被揭露。该保密的事,参与者是愈少愈好。而且,即便是幕府要职,亦无法擅自开采他藩矿山。”
这倒是有理。
“再者,若此事为北林藩知悉,金矿便将为本藩所有,如此一来,此人必将无利可图。即便找个理由废了北林藩,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一旦再度被划为天领,挖出来的金子可就成了幕府的资产。想必这是此人所不乐见的吧。”
“那家伙还真是贪得无厌哪,”阿银说道,“简直是利欲熏心。弹正这家伙毕竟不是个傻子。依我推论,他虽向那靠山通报发现了金矿,却从没让对方知道入口在哪儿。就双方势力高低来看,如此安排也无可厚非。反正只要按时将金子乖乖奉上,自己便可恣意胡作非为。”
姑且不论当上藩主后情势如何,继位前的弹正根本是毫无权势。那幕后黑手对他而言,是个虽纵容自己胡作非为,同时却也握有自己把柄的心腹大患。因此若没能掌握什么筹码,迟早要被那靠山收拾掉。
“当上了藩主,弹正仍不扩大采矿规模,仅由四名侧近与人夫一点一点地开采,这个就是证据。”
此处仅你知我知,这秘密万万不可外泄,白菊的确曾如此说过。
“那家伙毫不在乎治下的藩国将会如何,即便遭到废藩,只要这金矿仍在手,便无须担忧。噢,虽然藩主的身份或许是个不错的掩饰,但一如家老大人所言,看来弹正对当个藩主的确是毫无兴趣,仅想活得快活罢了。”
“那,这东西究竟是……”百介伸手探入怀中问道,“那么,那些遇害的人夫又是什么身份?”
是我为他们带的路呢,阿银回答道。“全都是从江户找来的无宿人。虽然事前从未被告知详情,但坐拥秘密金山这等事,就连无宿人也知道是违法之举,便前来找我商量,表示打算逃出去直诉。因此,还真希望他们能活着逃出去。”阿银一脸遗憾地别过头去说道,“镝木那家伙竟然派出徒士组的手下守在那儿。我都是在入夜后才从那儿潜入,因此从来没发现。”
百介掏出了直诉状。已经是皱得不成原形了。又市自百介手中取下直诉状,立刻将之揉成了一团。
“即便能顺利上达天听,这些人想必也终将没命。毕竟那幕后黑手就等在上头。只是对弹正一伙来说,这直诉状可就是攸关存亡的命脉了。不过他们担心的,并非此事被人揭露后有遭废藩的危险,而是不愿让那幕后黑手知悉详情。
“因此这伙人才四处寻找这纸直诉状,只是一直没找着。那些武士和人夫的尸体,也全都被玉泉坊埋了。因此这些家伙才推测东西会不会是在右近大爷手中,也担心是否还有其他同党,为此焦虑不已。而这位立了大功的同党,便是——”
又市拍了拍百介的肩膀,接着又继续说道:“但不管怎么说,小的原本以为右近大爷会早点抵达,未料竟会被那伙人擒住。情况发展至此,也让小的多少操了点心。”
没能早点抵达,是因有百介同行使然。
“不不,没这等事。”又市说道,“小的还应好好感谢先生才是。”
阿银呀,又市如此一喊,阿银也附和道:“是呀。不过,还真为先生担了点心呢。”
你还有闲情为人担心?又市揶揄道。
这倒是,阿银说道。“倘若那几个家伙是货真价实的妖怪,我这小命可就要不保了。不过那藩主殿下,还真是被我吓破了胆。”
阿银望着主城说道:“镝木和楠能吓唬人的也不过是那两张嘴,一见到我这张脸,还不是立刻吓得脸色铁青?但他们倘若真的不怕,别说是我,右近大爷和那位姑娘也都要小命不保。瞧你这回的局,设得有多险?”阿银不屑地瞄了又市一眼,接着却又问道:“不过,我和她生得真有这么相像?”
“想必是很相像。”又市仅如此回答。
“又市,这回这规模庞大的局究竟是……”
百介实在是怎么都想不透。
咱们走吧,又市向百介催促道。“这回的局,先生,是御灯小右卫门起的头。”
“小右卫门先生起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