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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同意吗?”神原一本正经地问。

“应该不是非要他同意的吧?”风见律师的语气更轻快了,“这原本就是俊次的事,当成一次课外活动不就行了?”

“您是说,不用告诉他?”

一贯沉稳的神原和彦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有什么不可以呢?这跟父母有什么关系呢?当然,除非你们打算让大出社长为俊次出庭作证。”

神原扭扭脖子,表示他有些困惑。

风见律师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悄悄话似的:“神原,那期节目你看过吗?就是那档《新闻探秘》。”

“看是看过……”

“在俊次面前有点难以启齿,我想说,大出社长就像节目里反映的那样,有时候会有点缺乏常识。”

难以启齿的话不是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了吗?

“所以他不适合当证人,让他出庭只会起到反作用。由于俊次平时品行不端,被警察管教过多次,他一个人站在那儿,就已经给法官和陪审员留下坏印象了,可别再雪上加霜。”

俊次再也听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来喊道:“喂,你怎么老说我的坏话?”

风见律师丝毫不为所动:“我说的都是事实。”

“老爸冲到学校大吵大闹时,你不也在场吗?你不算同犯吗?”

“我没有一起去。他为了收拾事态,事后才叫我去的。”

风见律师很镇静。花白的长眉毛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出俊次。

“亏你还是我们家的辩护律师。”

“就校内审判而言,俊次的辩护人可是这位神原同学。到时候我应该去旁听一下吧?你们允许旁听吗?”他询问神原和彦。被怒气冲冲的大出俊次和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风见律师夹在中间,神原有些左右为难。

就在此时,工厂方向传来几声短促的怒吼,声音怪吓人的,惹得俊次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神原不解地看向俊次。见此情景,风见律师解释道:“是社长,他正火冒三丈,不过那是为了别的事情。”

就像一下子泄了气似的,俊次猛地跌坐下来:“来的是什么客人?”

“是银行里的。”

又传来两三声怒吼。俊次缩起了脖子。这次并非在害怕,而是因为觉得丢脸。

“你不过去调解一下吗?”

“融资方面的交涉并不在我的工作范畴内。”语调既轻松又冷淡。俊次和神原都不由得抬头看了看风见律师,他正在若无其事地喝大麦茶。

愤怒和责问纠缠在一起,堵在俊次的喉咙口。开口前三思的“新系统”因此失效了。但气不打一处来的他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只能重复一遍刚才说过的话:“亏你还是我们家的辩护律师。”

风见律师立刻反驳:“律师又不是打杂的。”

他的话音里带着点哄小孩的味道。俊次脸上的表情僵住了。由于生气,他的胃变得像一块被火烧过的石头,又烫又硬。

“一切都看俊次自己。”风见律师冲着神原而不是俊次说,“俊次如果想参加校内审判,和他父亲说‘我想参加’就行。如果他父亲发怒了,不让他去,那就对他说,‘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想参加。我要洗清身上的杀人嫌疑。’”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向大出胜屈服。

“我会在一旁掩护你们。我会说,‘凭我的力量无法用俊次满意的方式证明他的清白。’”

神原和彦将目光落在桌面上,点了点头:“事实也是如此,即使前任校长被开除,也没能洗刷俊次背负的恶名。”

“正是如此。当然,并不是大出社长和我赶走了津崎校长,不过确实就津崎校长的问题同教育委员会交涉过。”

俊次吃了一惊:“这种事我可没听说过。”

“看来社长没和你说。”

“你是怎么交涉的?”

“津崎校长的多次失误,将一名学生的自杀事件造成的影响逐步扩大,形成无中生有的谋杀幻影,并导致一名女生死亡。无论在管理学校还是在对待媒体方面,津崎校长都失误连连。作为相关人员家长的代理人,我对此提出抗议。我还告诉他们,我们已经作好准备,为了恢复你的名誉,随时可能将城东三中告上法庭。”

教育委员会对此的反应,用俊次的话来说就是吓得快尿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