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7/20页)

她病了,倦了,而那个又瘦又狠的“警察”,却愈逼愈近。她希望‘他’死掉,但是她知道不可能……

画像太精确,迟早终会……

或许她该回家乡,假装……

思潮反复,令她不能自己。闭上眼、握紧拳,逐渐地等它平静,她又能够集中心志,设计彻底的解决之道。

她拨通了米尔耐。

“尔耐,”她说,“你真爱我吗?”

04

七月十一、十二,星期五和星期六。

布洛德一组的人发现,追踪金手链的线索不可行。太多的店、太多的顾客;绝不可能一一查证。

于是,转而追查纽约市区购取识别手镯及注射包的阿迪生病患。

布洛德由曼哈顿岛着手,以电话簿中的黄皮书为依据,寻找专门供应医疗设备的药局地址及名称。

再询问一些与警方合作良好的医生,他们在不触及法规的范围下,愿意答复任何问题。

由这些来源,布洛德聚集了一张颇为可观的名单。按照这份名单,逐一访查。

大部份的药剂师都同意协助。少部分则在埃布尔纳·布恩小队长软硬兼施的手腕下同意合作。合作率达到百分之百。

阿迪生病人的姓名住址到手之后,布洛德的文书人员便剔除所有男性病患,仅留下女性。再依次将市区内的一一分类,市区外也列出一份。

“你们好像在做帐。等于是会计。”

“你说对了。正是一大批会计员。”

狄雷尼夫妇俩在第三街一家精致舒适的爱尔兰餐厅晚餐。

狄雷尼在吃喝之间,向蒙妮卡提及何帕克医生对阿迪生病所作的批注,以及布洛德他们如何进行探查病患的工作。

“他说今天可以把名单列妥,”他说。“明早我就要去分局,核对名单,去芜存菁,希望有所收获。”

“如果没有呢?”

他耸耸肩。“再接再厉。总归会逮住她。”

“艾德华,如果查明了——那?”

“那就要看我们是否有足够的证据,一举成擒?提出告诉?”

“你们不会,呃——”

他会心的一笑。

“带着枪,对她乱轰一把?不会,我们不会这么做。这个女人不可能持械拒捕。她也许会很平静的跟我们走。”

“那又如何呢?我是说,逮捕她,提起告诉之后,她又将如何?”

他为他们俩斟上咖啡。

“那要看她是否请得到一位精明能干的律师。他很可能藉精神错乱来辩解她的杀人动机。连杀六个陌生人,在我看来,太符合精神错乱的病证。即使判刑,也是从轻发落。”

“艾德华!这是为什么?”

“因为她是女人。”

“你在说笑?”

“不是。需不需要引证?我不必参考韩德利的统计表。这已经几乎成了不变的定论,在这个国家女性在相等的罪行中,判的刑都比男性轻。”

“可是,饭店恶煞不应该另当别论吗?”

“一个好的辩护律师,就有办法颠倒黑白。记得我们头一次争论恶煞是否是女人的问题时,你曾经问过你们会议席上的一些人?你说,男的都说女人不可能会犯这种罪,女的则说有可能。一位经验丰富的辩护律师就知道把握这一点。假定他的顾主是依凶杀罪起诉的女性,他会设法召一组全部是异性的陪审团。我们这个国家绝大部份的男人仍旧对女人的感应完全误解。他们认定女人天生不能杀人。所以表决结果,无罪。就因为这个原因,我认为应该提出一个修正法。”

“什么修正法?”

“和权利平等修正法一样,应该有判决平等修正法啊。”狄雷尼一派无辜的说。

“混球。”蒙妮卡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脚。

夫妻俩走在湿暖的夏夜里,漫步回家。

“艾德华,愿你明早一切顺心。”蒙妮卡低回着。“你会来电话吗?”

他挽起她的臂。

“依你的意思。”

那晚,狄雷尼睡得安稳。翌日早晨,他为自己盛装赴会,觉得好笑。

“好像去参加婚丧喜庆似的。”他自我解嘲的向蒙妮卡说。

他穿着一套三件头的藏青色夏季西服,领子浆得笔挺的白衬衫,配一条栗子色宽领带。蒙妮卡在他上衣胸袋塞一块软绸手绢,还露出一道花边。狄雷尼出家门口时,顺手把花边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