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麻烦就没有生意(第13/26页)
“是我,”我说。
他们俩大摇大摆地押着我回到了房间里。穿蓝衣的男人关上了门。棕衣男子摊开手掌,只见一枚盾形徽章,正好让我瞥见了黄金珐琅的闪光。
“芬利森,中央重案组警督,”他说。“这位是西伯德,我的搭档。我们是来办案的,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听说你是个持枪的骗子。”
西伯德摘下帽子,用手掌向后拂去那花白头发上的尘土。他悄无声息地钻到了厨房里。
芬利森坐在一张椅子的边缘,用拇指的指甲轻轻弹打着下巴,他的拇指指甲方方正正,如同冰块,颜色像芥子膏一般泛黄。他的年纪比西伯德大,但不如他英俊潇洒。他像一个不修边幅的老油子警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坐了下来,说:“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持枪的骗子?”
“我的意思是开枪射击别人。”
我点上一支烟。西伯德从厨房里出来,走进壁床后面的更衣室。
“我们知道你是个私家侦探,”芬利森语气沉重地说。
“没错。”
“拿来。”他伸出手,我交出钱包。他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个遍,递还给我。“身上带着枪?”
我点点头。他伸出手来作势要我缴枪。西伯德走出更衣室。芬利森嗅了嗅鲁格枪,啪地退出弹匣,清空后膛,举着枪,只见弹匣通向枪管后膛的尾部,向上发出一点亮光。他低下头,斜眼瞧着枪口。他把枪递给西伯德。西伯德也同样审视着手枪。
“不会吧,”西伯德说。“干净,但不至于那么干净。不可能在一个小时里清理得这么干净。有一点灰尘。”
“没错。”
芬利森捡起掉在地毯上的子弹,将它塞进弹匣里,啪的一声将弹匣恢复原位。他把手枪递给我。我把枪塞回腋下。
“今晚出去过吗?”他简洁地问我。
“别跟我说阴谋,”我说。“我只是个跑龙套的。”
“你个滑头,”西伯德失望地说。他再次掸了掸头发,打开一个桌子的抽屉。“有趣的事件。新闻专栏可有的好写了。我喜欢这种方式——用我的皮革短棒。”
芬利森叹了口气。“今晚出去过吗,私家侦探?”
“是的。一直在进进出出。怎么了?”
他忽略了这个问题,又问:“你去哪儿了?”
“出去吃饭了。还打了一两个商业电话。”
“在哪儿?”
“很抱歉,伙计。每桩生意都有私人档案。”
“还有同伴在吗?”西伯德说着拿起乔治的玻璃杯,闻了闻。“就刚才——一个小时之内?”
“你还没这么优秀,”我刻薄地说。
“坐在豪华的凯迪拉克里兜风?”芬利森紧追不舍,深深地吸了口气。“沿着西洛杉矶?”
“坐在克莱斯勒里兜风——沿着藤蔓大街的方向。”
“也许我们最好逮捕他,”西伯德盯着自己的指甲。
“也许你们最好跳过这段侦讯过程,告诉我你们到底要打听什么。我会跟警察合作——除了他们表现出自己不受法律约束的时候。”
芬利森仔细打量着我。我刚才的话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西伯德的话也没有影响他。他有一个信念,始终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你认识一个名叫弗里斯基·拉文的流氓吗?”他叹息道。“他以前常玩碰瓷的把戏,发现自己可以逃过处罚。这行一直干了十二年。使一把枪,行动干净利落。不过今晚七点三十分左右,他停止行动了。僵硬冰冷——脑袋上还有一颗子弹。”
“从没听说过这号人,”我说。
“我必须要看看笔记本。”
西伯德彬彬有礼地一探身。“你想要吃耳光吗?”他问道。
芬利森霍地伸出手。“住口,本。住口。听着,达尔莫斯。也许是我们误会了。我们讨论的不是谋杀。这可能是合法的。这个弗里斯基·拉文今晚在贝沙湾的卡尔维洛车道上成了具僵尸。就躺在马路正中央。没有目击者。所以我们很想了解情况。”
“好吧,”我大吼道。“这干我什么事?让那个调音师别碰我头发。他西装笔挺,指甲干净,可他太过于看重他的警徽了。”
“神经病,”西伯德说。
“我们接到一通有趣的电话,”芬利森说。“我们可没有仗势欺人。我们想找一把点四五口径的手枪看。他们还不确定到底是哪个型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