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黄衣的国王(第25/25页)

他在“世界边缘”酒馆前面的主街上停下车,在柜台边喝了杯咖啡,然后走到空荡荡的酒吧后面,把自己锁进了那里的一间电话亭。他让长途电话接线员查出了大块头沃尔特斯在洛杉矶的号码,然后打电话给这位沙洛特俱乐部的老板。

话筒中传来一个轻柔圆润的声音:“这里是沃尔特斯先生的公馆。”

“斯蒂夫·格雷斯。让他接电话,麻烦了。”

“请稍等。”咔哒一声过后,电话那头换了个声音,少了几分柔滑,添了许多冷硬。“谁?”

“斯蒂夫·格雷斯。我找沃尔特斯先生。”

“对不起。我好像不认识你。这会儿天还有点早啊,朋友。你有什么事?”

“他去过开俄萨小姐的公寓了吗?”

“噢。”片刻沉默。“你是那个探子。明白了。拿着别挂,伙计。”

又换了个声音——懒洋洋的,带着那么一丁点爱尔兰口音。“说吧,小伙子。我就是沃尔特斯。”

“我是斯蒂夫·格雷斯。我就是那个——”

“这些我全都知道了,小伙子。那位女士没事了,顺便说一句。我猜她这会儿在楼上睡着了。接着说。”

“我人在克雷斯特莱思——在箭头坡的坡顶上。是两个男人谋杀了莱奥帕尔迪。一个叫乔治·米勒——卡尔顿酒店的夜班审计。另一个是他的兄弟——一个叫加夫·塔利的退役拳击手。塔利死了——被他的兄弟开枪打死的。米勒逃走了,但他留给了我一份全盘认罪的供状,上面签了字,细节翔实,叙述完整。”

沃尔特斯缓缓开口道:“你是个快手,小伙子——要不就是个彻底的疯子。你最好赶快到我这儿来。他们干吗要这么干?”

“他们有个妹妹。”

沃尔特斯轻声重复道:“他们有个妹妹……这个逃走的家伙是什么情况?我们可不想让哪个乡巴佬警长或是爱出风头的县检察官来搀和——”

斯蒂夫轻声打断了他的话:“我猜你不用担心这一点了,沃尔特斯先生。我想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在酒馆里吃了早饭,不是因为他饿了,而是因为他太虚弱了。他再度钻进汽车,发动起来,沿着从克雷斯特莱思到圣博纳迪诺的那道长长的缓坡一路下行。这是一条铺好路面的宽阔大道,沿着直落下方深谷的陡坡边缘环绕盘旋。在一些十分靠近陡坡的路段上,可以看到两边有白色的护栏。

他从克雷斯特莱思往下开了两英里,就找到了他要找的地方。这处路段在山肩处有一个急转弯。好几辆车停在路边的碎石地上——几辆私家车,一辆公务车,还有一辆救援车。白护栏被撞出一个缺口,几个人正站在缺口边上,向下张望。

八百英尺下方,一辆灰色小轿车的残骸正静静地躺着,在晨光中瘪成一团。

(宋佥 译)

[1]在英文中,黄色又有怯懦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