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拉诺夜总会的枪声(第6/21页)

运动服男人发出刺耳的笑声。他拆开枪,卸出子弹,把枪扔在地上。他走向房门,出去之后砰地关上。

塔戈看着关上的门,又回头看看马尔文,语速极慢地问:“你听到什么风声?”

“你的朋友琼·阿德里安和我住在公寓同一层。她今天下午被流氓打伤了。我正好路过,看见流氓逃走,于是把她扶起来。她告诉了我一点事儿。”

塔戈已经穿好内衣裤、袜子和鞋子。他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件黑色缎子衬衫,穿上,说:“她没告诉我。”

“她不想——在比赛前。”

塔戈微微点头。接着说:“如果你认识本尼,那你说的可能是对的。我一直受到威胁。或许是有厚利诱惑,或许是水泉街的瘪三想轻松来点钱。我按照自己的方式打拳。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先生。”

他套上黑色高腰裤,在黑衬衫上打上一根白领带。接着,他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件饰有黑边的白色哔叽外套,穿上。黑白两色的手绢叠成三角形插在口袋里。

马尔文盯着那身打扮,朝门口稍稍挪动几步,他低头看向醉汉。

“好吧,”他说。“我知道你有保镖。我只是正好来了兴致。对不起,请便。”

他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沿着斜坡走回大厅,来到街上。他冒雨拐过楼角,踏上铺了沙砾的巨大停车场。

车灯冲他闪了闪,双门轿车在潮湿的沙砾上滑行,在他身边停下。托尼·阿科斯塔坐在驾驶座上。

马尔文坐上副驾驶的位子,说:“托尼,我们去齐拉诺那里喝一杯。”

“上帝,太好了。阿德里安小姐在那里有歌舞表演。你知道的,我和你提过那位金发女郎。”

马尔文说:“是啊。我见过塔戈了。我有点喜欢他——但我不喜欢他的穿着。”

4

格斯·奈沙卡尔有两百磅重,穿着时髦,两颊通红,眉毛就像中国花瓶上的纹饰那样精心描画过。宽肩小礼服的翻领上插了一支红色康乃馨,他时不时地嗅一嗅花香,眼睛留意着正在为顾客领座的领班。当马尔文和托尼·阿科斯塔穿过大堂拱门时,他忽地展露出笑容,伸手迎上前去。

“泰迪,怎么样?有好几人?”

马尔文说:“就我们两个。见下阿科斯塔先生。这是格斯·奈沙卡尔,齐拉诺夜总会的大堂经理。”

格斯·奈沙卡尔和托尼握手的时候并没有看他。他说:“我们看看,上次你来光顾的时候——”

“她不在城里,”马尔文说。“我们要坐在舞台附近,但不能太近。我们不跳舞。”

格斯·奈沙卡尔从领班腋下抽出一本菜单,领着他们走下五级深红色的台阶,沿着椭圆形舞池周围的桌子往前走。

两人坐定。马尔文点了黑麦威士忌以及丹佛三明治。奈沙卡尔找侍应生下单,拉出一把椅子,在桌边坐下。他掏出铅笔,在火柴盒盖内侧画上几个三角形。

“看了比赛?”他随意问道。

“就是这样?”

格斯·奈沙卡尔笑得宽容。“本尼告诉了杜克。他说你是聪明人,”他突然看了下托尼·阿科斯塔。

“托尼没问题,”马尔文说。

“好吧。帮我们个忙,行不?这事到此为止。本尼喜欢这个男孩。他不会让他受伤的。他会保护他——真正的保护——如果他认为威胁这档子事千真万确,绝不是弹子房的瘪三想出来的玩笑。本尼每次只会支持一个拳手,他是精心挑选过的。”

马尔文点燃香烟,从嘴角呼出烟雾,平静地说:“这不关我的事,但我现在告诉你事情有点古怪。这种事情,我就要管了。”

格斯·奈沙卡尔看了他一分钟,耸肩。他说:“我希望你搞错了。”他迅速起身,沿着桌子走开。他时不时地弯腰致以笑容,和某个顾客聊上两句。

托尼·阿科斯塔温柔的眼睛闪闪发亮。他说:“老天,马尔文先生,你觉得这是流氓干的?”

马尔文点头,一语不发。侍应生摆上饮料和三明治后就走开了。乐队出现在舞池尽头的舞台上,奏响悠长的和弦,衣着光鲜、笑意吟吟的主持人滑上舞台,凑向打开的小型麦克风。

歌舞表演开始了。一排衣着暴露的女孩跑进五光十色的灯下。蜿蜒的队伍时而收紧时而展开,光溜溜的大腿闪闪发光,肚脐眼犹如小小的黑洞出现在柔白色的赤裸躯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