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要是能把那个搞明白的话,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7月25日,星期天早上)(第4/5页)
他鼓起勇气从躲的地方探出头,一眼就看见了宗潘·本波喇嘛。喇嘛正盘腿坐在佛祖的佛像前面,一边指尖捻着黄色的木数珠,一边嘴里吟唱着祈祷的语言——忽然间,威斯特伯鲁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在梅里韦瑟死的时候,他也做过同样的事。
喇嘛那猫科动物般的吟唱声,此时显得非常突兀。他是在超度还是在念咒呢?这两种语言差别可就太大了。在观察喇嘛那双褐色的手捻黄色数珠的时候,威斯特伯鲁想起某次和亚当·梅里韦瑟谈话之际,听说了西藏的秘法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虽说肉眼无法看见,但那种力量所形成的意念,能拥有和人同样地行走与行动。
是不是难以置信?要是在英语中,给这种不可思议能量起一个名字的话,应该叫它“集体催眠”或者“由暗示所产生幻觉”——这些名字一下子使它带上了某种世俗的味道。威斯特伯鲁认真地思考着,它可能确实存在。西方的科学总算也开始在精神的黑暗丛林中,开辟一条新的荆棘小路了。
要是拥有这样一种不可思议的能量的话,密室之外的某个人,就能杀死亚当·梅里韦瑟了。上锁的房门就不再是障碍,用一种普通人无法做到的方法进入房间,然后再用某种看不见的幽灵般的东西杀人。用念力去杀人。某种念力——威斯特伯鲁用逻辑审视这个结论——在目击者的面前,小个子的西藏喇嘛,静静地转动他手中的念珠。然后,他的敌人就一命归西了。
可真是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可威斯特伯鲁立马发现,这条逻辑链中有一个漏洞。并非这种想法完全是幻想的,或者超现实的——他也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一种——因为这完全超出了威斯特伯鲁的理解范围。
这种利用偶然性法则的心灵感应事例,和基于调查结果的科学性方法,完全就是大相径庭。但不管这种方法现在看起来多么不合常理,他也必须坚持下去,因为他别无选择。
虽然从祭台下面出来的行为非常没面子,但威斯特伯鲁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从黄布下面钻出来,站了起来。喇嘛依旧凝视着佛祖那平静的脸庞,并没有转过来看他。于是,威斯特伯鲁打照面般地咳了几声。
“威斯特伯鲁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这里。”喇嘛没有转过头地回答道,“我没听见您进来。”
这位西藏高僧的声音,透出仿佛感情受到了伤害般,轻轻地责备语气。威斯特伯鲁只得羞愧地盯着多闻天王和广目天王。他和喇嘛是朋友——跨越了人种和习俗界限的,因为某些精神上的牵绊走到了一起。为什么不直接说“听到了你的脚步声,所以我就躲到了祭台下面。”呢?
他没有那么做。如果那么做了的话,他担心喇嘛会因为误解,进而怀疑一直以来相信的朋友,最后失去对他的信任。威斯特伯鲁继续望着两大天王,他想找出一个煞有其事的借口……他突然转过身,快速地穿过房间。
由于一直近距离地观察两大天王的佛像,他终于确定了自己之前的印象,并发现了两个天王像之间存在微妙差异的秘密。
“宗潘·本波师父,请看这里。”他大声地朝喇嘛喊道。喇嘛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来到他身边。“看到从头部面具后面的缝隙中穿过,从广目天王的嘴巴里射出来的光了吗?就算是这么小的缝隙,也足以地让一束光通过了。可是,多闻天王的口中,却没有很明显光穿过的痕迹。就感觉有什么像黑色窗帘一样的东西,遮挡了光线的传播。它头上一定有什么名堂!”
威斯特伯鲁说完,就伸手去碰多闻天王头上的面具。和他预想的一样,面具可以向上翻起。原来里面只是在佛像框架的凸出的柱子上,罩了一层衣服,他继续往上翻面具……
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站在一旁的喇嘛,连忙用双臂把它捧了起来。那是一个用黑色的薄布覆盖的细长型的包裹。宗潘·本波把那块薄布取了下来,就像母亲用双手抱一个可爱的小娃娃般,把那个细长的包裹一把抱在胸口。
“啊,威斯特伯鲁先生。这是圣典!最尊贵的圣典!”
或许这个家里的其他人,也已经知道遗失的莲花生菩萨的秘传书被找到了!威斯特伯鲁一边想着,一边抬头看二楼的走廊。他确定此刻并没有人出来。这是个会带来危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