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密教仪式 (7月23日,星期五早上)(第3/8页)
多闻天王后面,好像什么东西在动……他看不清那是什么。他感到自己的喉咙,被像丝绸一样柔软的东西缠绕住——那种触感就像恋人的吻一样,轻轻地爬上他的皮肤。突然之间,以一种狂暴的力量收紧。他想喊、想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要拿开那个丝绸般的带子,就像和张牙舞爪挥动自己触手的章鱼搏斗。他的脚一下子软了,意识恍惚了,心脏仿佛一下子跳到了肺的位置,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II
“威斯特伯鲁先生!”
孤独的游魂,一直在虚空的尽头彷徨着,威斯特伯鲁突然听到谁叫的声音。接着,一扇门奇迹般地打开了,听觉之外的其它感觉也都渐渐恢复了。他的手摸到了地毯粗糙的表面,他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地上。这当然是西藏艺术品收藏室的地上。但为什么多闻天王会叫呢?为什么多闻天王会俯身看自己呢?他终于发现,那不是多闻天王,而是宗潘·本波喇嘛。
“先生,原来您还活着啊!”喇嘛高兴地叫起来。
“我没事,”威斯特伯鲁如是回到道。可他的声音是微弱的,几乎都听不清楚。他试着说话的时候,喉咙就火辣辣地疼。喇嘛扶他站了起来。他的前额传来一阵阵痛。伸手一摸,发现自己的脑袋上肿了很大的一块。
毫无疑问,这一定是他摔倒的时候,头撞到展示柜上所造成的。或许就是那个原因,让他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失去了意识吧。他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是四点,现在,从头顶天窗上的射下来的黎明曙光来判断,他至少已经昏迷了一个半小时。说到日出时间,昨天他还特地去查了一下,芝加哥夏天的这个季节,太阳是清晨五点半升起来的。
他现在的视力还是很模糊,房间另一边的物体都还不太看得清楚。他的眼镜到哪里去了?喇嘛去帮他找了。它们就落在他跌倒的地方附近,其中的一块镜片已经碎成好几片,现在已经不能戴了。威斯特伯鲁懊悔地把摔坏的眼镜,放进他背心的口袋里。
“您没死真的是太好啦!”喇嘛腼腆地说道。
威斯特伯鲁回他了一个微笑。现在说话还是很困难,但他并不想抱怨。他从死神手里逃过了一劫——刚才还真是千钧一发啊!要是再把他的喉咙多勒几秒钟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威斯特伯鲁打了个寒颤。是的,他应该说是非常幸运!
真的只是运气好吗?凶手是因为技术不到家而失败了吗?威斯特伯鲁觉得并非如此。他相信袭击者应该知道自己下手的轻重。要是那样的话,就不是要他的命。这次袭击会不会仅仅是一次警告呢?一次让他以后不要有更多干涉的严正警告?
“我一定会一查到底的!” 威斯特伯鲁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一个半小时之前,他觉得自己的调查已经结束了。那现在应该找个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个家里呢?此时脑海中涌现出来的,只有一个个人原因:复仇!他无法忍受在漆黑的房间里,被人用丝绸布勒住自己的脖子。
他先来到房间东面的玻璃展示柜前,立刻就发现里面只有一条西藏唐卡了。怎么会这样?那里面本来应该有两条的。另一条到哪里去了呢?会不会被绑在一块大石头上,沉入密歇根湖底了呢?他意识到喇嘛此刻有话要说。
“我现在还不习惯待在梅里韦瑟先生的家里。”
“我也一样。” 威斯特伯鲁用苦笑表示赞同。
“可梅里韦瑟先生并不知道,他想要释放的那种邪恶的力量,是非常危险的。”
“那种力量强到能杀人吗?” 威斯特伯鲁问道。喇嘛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是的,先生。请您快点离开这个家。继续待在这里的话,会很危险的。”
“确实很危险,”威斯特伯鲁表示赞同,“但现在,我必须留下来。宗潘·本波师父,我还有一件事想问您。您为什么在别人都还没起床之前,就到这里来呢?”
“我做了一个梦。”喇嘛平静地回答道。
“一个梦?什么样的梦?”
“重要的经典就藏在这里的梦。”
“我的天啊!”现在说话舒服些了,“梦有没有告诉您具体藏在哪里?”
“瞧,先生。灵光在闪耀。”喇嘛指了指莲花生大士的佛像,“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