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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拉伯洛都做些什么?我是说贝蒂。”
“主要是看电影。”
“看电影?哦,那里有电影院,我懂了。”
“在拉伯洛看电影,你可以从早看到晚。大的电影院上午十点半开门营业,其中大多数会在星期三换片,这样的电影院一共有四十来家,所以你可以在这儿看完去那儿看,一直看到你想回家。”
“贝蒂就是这么做的吗?”
“哦,不是,贝蒂这个孩子很懂事,她通常都是去看上午场,因为中午之前电影票比较便宜,看完电影她就去坐巴士。”
“坐巴士,坐去哪儿?”
“哦,哪儿都去。再吃一片饼干吧,布莱恩先生,这是刚从盒里拿出来的,很新鲜。一天,她想去诺顿看城堡,你知道的,诺顿是首府,因为拉伯洛很大,大家都以为它是首府,但是诺顿——”
“那她中午不回来吃饭?”
“什么?哦,贝蒂啊,不回,她自己在外头找地方吃。总之,我们家都是晚上吃大餐,你也知道,蒂尔西特先生白天不在家,所以她晚上回来都能吃上美味的大餐。我一直为此感到很自豪,做上一顿营养丰盛的晚餐,等着我的——”
“那你们的晚餐时间一般是几点?六点?”
“不是,蒂尔西特先生一般七点半回来。”
“那时贝蒂应该早就回来了吧?”
“大多数时候是,有一次她回来得很晚,说是在电影院看了下午场,蒂尔西特先生很生气——不过我一直认为他没必要生那么大气,电影院能有什么危险?——在那之后她回家都挺早,不过那也是蒂尔西特先生在家时,他一不在家,她回家就没那么准时了。”
所以女孩在整整两个星期的时间里基本处于没人管的状态,来去自由,无人管束,唯一的限制是口袋里零花钱的数量。听起来像是天真无害,很正常的两个星期,她那个年龄段的多数女孩假期都会这样过,上午看看电影或是望着窗外发发呆,中午喝喝咖啡,随便吃点儿,下午坐着巴士四处逛逛。初次体验没有管束的生活,这对一个青少年而言是多么快乐的假期。
但是贝蒂·凯恩并不是个普通的青少年。她曾经异常镇定地给警察讲了一个曲折复杂的故事,她曾经在长达四周的时间里下落不明,她曾经被人无情地殴打。那么,贝蒂的假期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她有没有坐巴士去过米尔福德?”
“没有,当然他们也问过我,但我没有明确回答。”
“他们?”
“警方。”
当然是警方,他一时忘了这茬,警方肯定早已不遗余力地调查过贝蒂·凯恩说的每一句话。
“我记得你说你不是警察。”
“我不是,”罗伯特再次解释道,“我是一名律师,代表那两个涉嫌囚禁贝蒂·凯恩的女人。”
“哦,对了,你说过。可怜见的,她们也应该像别人一样有自己的律师,帮她们问问题。希望你在我这里找到了想要的答案,布莱恩先生。”
他又喝了一杯茶,心里盼着她能说点儿真正有用的信息,但她现在来来回回都在絮叨同样的内容。
“警方知道贝蒂整天自己出去吗?”他问。
她非常认真地想了想,“这个我记不太清了,”她说,“他们问我她怎么打发时间,我说她大部分时间去看电影或坐巴士闲逛,他们问我是不是跟她一起去,我说——好吧,我必须承认我说了个小谎,我说我有时会跟她一起去,但我是好意,我不想让他们认为贝蒂天天自己到处跑,虽然这没什么危害。”
好一颗“七窍玲珑心”!
“她在这儿收到过信吗?”他起身离开时问道。
“只有她家里的来信,对,我知道,因为平时都是我负责拿信。那些人该不会给她写过信吧?”
“哪些人?”
“那两个绑架她的女人啊!”
罗伯特逃也似的离开蒂尔西特太太的家,一路直奔拉伯洛。他现在严重怀疑,蒂尔西特先生之所以找了个四处出差的工作,“一走就是十天”,纯粹是想逃避他的太太或者避免自己自杀。
到了拉伯洛,他找到那家最大的汽车修理厂——“拉伯洛地区汽车服务站”。修理厂门口一侧有间小办公室,他敲敲门,径直走进去。一个穿检票员制服的人正坐在桌前看资料,他抬头扫了罗伯特一眼,没说话,然后低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