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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罗伯特重复道。

“是的,厨房,然后较年长的女人倒了些冷咖啡在炉子上加热,较年轻的女人做了三明治,女孩说那是‘没有盖儿的三明治’。”

“瑞典式自助餐。”

“对,就是瑞典式自助餐。吃东西时,较年轻的女人说她们现在正缺一个女佣,问女孩愿不愿意帮她们一段时间,她拒绝了。她们试图说服她,但女孩坚持说她根本不想做这种工作。说着说着,她感觉眼前一片模糊,这时她们让她上楼看看,还说如果她留下的话可以住漂亮的卧室,女孩头脑昏沉,迷迷糊糊地跟她们上了楼。她记得第一段楼梯铺着地毯,第二段楼梯踩着‘硬邦邦’的,其他的全没印象。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空荡荡的阁楼里,身下是带脚轮的矮床,身上只着一条衬裙,其他衣服都不见了。阁楼的门上着锁,仅有的一扇圆形小窗户也打不开,总之——”

“圆形窗户!”罗伯特心里一凛。

这次倒是玛丽恩回答了他的问题。“是的,”她意味深长地说,“一扇开在屋顶上的圆形窗户。”

对此罗伯特还真不好发表意见,毕竟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在人家的前院里对那扇开在屋顶上的圆形小窗户评头论足。格兰特礼貌地停了停,继续说:

“不久,那个较年轻的女人来了,还端来一碗麦片粥。女孩拒绝了,让女人还她衣服并放她离开,女人说她饿了自然会吃,然后放下麦片粥离开了。女孩一个人在阁楼里待了一整天,傍晚,那女人又来了,这次她用茶盘端来一杯茶和几块新鲜的蛋糕。她还不死心,仍然试图说服女孩接受女佣的工作,女孩还是没有答应。她说这种状态持续了好几天,两个女人轮番上阵,软硬兼施,威逼利诱,想逼她就范。后来她想到一个主意,打破圆形小窗户,从那儿爬到外面围着护墙的屋顶上,然后引起某个路人或访客的注意,让他们救她脱困。不幸的是,她没有其他工具,只有一把椅子可用,刚把窗玻璃砸碎就被发现了。那个较年轻的女人怒不可遏,夺下椅子对她劈头盖脸一顿痛打,直到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才停手离开,临走时还带走了那把椅子。女孩以为她打完了,谁承想没过多久她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条鞭子,女孩说那可能是条训狗的鞭子,那女人拿鞭子狠狠地抽她,一直抽到她昏迷才作罢。第二天,较年长的女人抱着一大堆床单和枕套来找她,说既然她不想做女佣,那至少要缝补些东西,不缝就没饭吃。她不会缝,结果那天就没能吃饭。转过天来,她们又威胁说不缝就要挨打,她只好动手缝了一些,这才有点儿汤喝,这种情形持续了一段时间,其间女孩要是缝不好,就会挨打或挨饿。然后一天晚上,较年长的女人像往常一样来送汤,离开时没有锁门,女孩担心这是个陷阱,怕又招来一顿痛打,没敢当时就出去,而是又等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动静后才鼓起勇气走到阁楼门外。外面一片寂静,她踩着没有铺地毯的台阶向楼下跑去,跑到一层楼梯拐角时,她听到那两个女人在厨房里说话,为保险起见,她放低身子,小心翼翼地爬下楼梯,然后没命似的朝门口跑,好在房门没锁,她冲了出去,进入浓浓的夜色里。”

“她是穿着衬裙跑出去的?”罗伯特问。

“我忘记说了,她之前已经换下衬裙,穿上了正常的衣服。阁楼里没有暖气,只穿一件衬裙的话她可能早就冻死了。”

“前提是她真的在阁楼里待过。”罗伯特说。

“你说的没错,前提是她真的在阁楼里待过,”探长表示赞同,他没有像之前一样停顿,而是继续说道,“后来的事情她记不太清了,她说她摸黑走了很长一段路,好像是在一条公路上,但路上没有车,她也没碰到什么人。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主路上开来一辆卡车,车前灯照到了她,卡车司机便停车捎上了她。她疲惫不堪,上车后很快便沉沉睡去,直到被人抱下车放在路边才醒过来,那个卡车司机还取笑她是个没了填充物的空心娃娃。当时应该还是夜晚,卡车司机说这就是她说要下车的地方,之后便开车离开。她愣了一会儿,认出那儿的拐角,知道那儿离她家不到两英里远,她听到时钟敲了十一下,临近午夜十二点时,她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