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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久他就会查出帝斯德尔是不是这样的人。与此同时——

“你要我相信你们在一起相处四天,但你根本没有怀疑克雷小姐的身份?”他等到帝斯德尔没有了戒备,才提出这个关键问题。

“我怀疑过她可能是一名演员。一方面是因为她所说的话,另一方面主要是因为别墅里有很多的戏剧、电影杂志。关于这件事,我问过她一次,但是她说,‘没有名字,就没有负担。这是一句至理名言,罗宾。不要忘了。’”

“我明白了。克雷小姐送你的衣服里面有没有大衣?”

“没有。有一件雨衣。大衣我自己有。”

“你当时在晚礼服外面穿了大衣?”

“没错。我们出发去吃晚餐时,外面下着毛毛雨——我说的是我和那群人。”

“你那件大衣还在吗?”

“不在了。我们在迪姆丘奇的时候,有一天放在车上被偷了。”他的眼睛突然变得很惊恐,“为什么?我的大衣和她的死有什么关系?”

“那件大衣是深色还是浅色?”

“深色,这是当然。某种黑灰色吧。为什么这么问?”

“大衣丢了,你有报失吗?”

“没有,我们俩都不希望有人注意我们。这和——”

“你就告诉我关于星期四早上的事情,可以吗?”听到这儿,他对面这张脸上的坦诚立刻消失了,变得小心翼翼充满敌意,“我知道那天早上你没有和克雷小姐一起去游泳,对吗?”

“对。但是她一走,我就醒了——”

“如果你当时睡着了,你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因为那时是清晨六点,她不可能离开了很久。而且后来皮茨太太说我跟着她后脚出了门。”

“我明白了。在那一个半小时里——大约一个半小时——从你起床到发现克雷小姐的尸体,你先走到了峡谷,偷了她的车,把车开向坎特伯雷,然后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接着又回来了,最后发现克雷小姐已经溺水身亡。这些是你全部的活动记录?”

“是的,我这样认为。”

“如果你觉得非常感激克雷小姐,那这样的行为无疑是非同寻常。”

“非同寻常根本无法形容这件事。即使现在我都无法相信我做了那样的事。”

“你肯定那天早上你没有下水?”

“当然肯定。为什么这么问?”

“你最后一次游泳是在什么时候?我的意思是星期四早上之前?”

“星期三中午。”

“然而你的浴衣星期四早晨还湿淋淋的。”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是的,没错。但那不是因为泡了海水。我把它摊在窗户下面的屋顶上晾干,星期四早上我穿衣服的时候,发现树上的鸟儿把它弄得乱七八糟——有一棵苹果树从山墙外垂了下来。所以我拿刚用过的洗澡水把它洗了。”

“但是,很明显,你没有再把它拿出去晾干?”

“发生过前面那件事后?没有,我把它晾在毛巾架上。看在上帝的分儿上,探长,告诉我这些事和克莉丝的死有什么关系?你难道不明白这种没有理由的质问完全是对我的折磨吗?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今天早上的验尸是最后一根稻草。每个人都在描述他们是如何如何发现她的。每个人都在说‘那具尸体’,但那一直都是克莉丝啊!克莉丝!现在还有这所有的悬念和怀疑。即使她的溺水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这和我的大衣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们发现这个东西缠在她的头发里。”

格兰特打开桌上的一个硬纸盒,给他看了一颗用于男式大衣上的黑色扣子。扣子是从它原本的地方被扯下来的,扯断的线头上凌乱不齐,形成了一个“颈子”,“颈子”旁边,靠近扣子的地方,缠着一细绺金色的头发。

帝斯德尔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的边缘上,低头瞪着这个小东西。

“你认为有人淹死了她?我的意思是——就像那样。但这个扣子不是我的。像那样的扣子成千上万。是什么让你认为那是我的?”

“我什么也没有认为,帝斯德尔先生。我只是在排除各种可能。我只想你说明你所有的衣物里有没有一件衣服上有那样的扣子。你说你有一件,但是被偷了。”

帝斯德尔张大眼睛看着探长,他的嘴巴无助地一开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