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牧羊人戒指(第6/8页)
她站在门口不住地摇头,几乎要哭出来。“我们得把你丈夫带走,”警长告诉她,“很抱歉。”
他安排了一辆救护车和一个担架,菲尼索还想反抗,我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毫无疑问这个人的脑子有些问题,但不能解释的事情还是不能解释——在正常的世界里——他到底是怎么把拉尔夫·塞德里克干掉的?
菲尼索进了一家被严格监控的医院,大陪审团很快便以谋杀罪名对他提起公诉。在证词中,蓝思警长坦陈因为灯光昏暗,并没有看清楚凶手的真面目。
“我还能说什么呢,医生,”休庭的时候他告诉我,“没人会相信隐身人的说法。菲尼索已经承认杀人,并且一五一十地给我们描述了具体的过程,除了隐身这一段,其他都符合现场痕迹。”
“除了隐身这一点,没错,但这恰恰是最重要的一点啊。”
“栗子山路上没有路灯,也许是天太黑所以我之前没看到他,后来他到了塞德里克家门口,才有了一点光线。”
我并不同意这个解释:“就算没有隐身能力,我也怀疑他能不能拄杖走过一百多码的山路。没有拐杖,他不可能回到自己床上。”
“照你看还有什么可能?”他问。
“塞德里克的妻子。”
“朱恩?不可能是她,我还没到,她就已经冲到门口大声呼救了,从时间上来说不够。而且如果是她下的手,裘力斯怎么会知道塞德里克死了?”
“这话倒没错。”我嘴上承认,但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案件审理进展缓慢,转眼过了圣诞节,到了新年的一月。战争新闻大部分是有关苏联重新夺取去年被希特勒占领的领土的消息。一边是世界战争,一边是怀孕的妻子,我几乎已经快要淡忘裘力斯·菲尼索的事了。
因此一月中旬米丽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十分惊讶。
“霍桑医生吗?我是米丽·菲尼索。我为丈夫请了一名西恩角的辩护律师,他想和您谈谈,不知道您本周有没有时间?”
我看了一眼行事历。
“明天下午我有空,大概两点钟,这个时间可以吗?”
“好极了,在您办公室?”
“可以,到时见。”
他们到得非常准时,米丽穿着一件皮大衣,以抵御冬天的冷风。特朗斯·梅尔纳普包得更严实——一件带风帽的皮风衣加一双皮靴。他与我握手致意,并且呈上名片。
“西恩角的雪比北山镇大一些。”他大概是要为自己今天这身装束找个理由。接着他又补充道:“很高兴认识您,霍桑医生。您的事迹这些年我听到很多。”
“希望都是好事。”
“那当然,”他打开公文包,继续说道,“下周会举行一个初步的听证会。我们的策略很简单,就是主张被告心智失常,要求无罪释放。”
“嗯,好办法。”我看了一眼米丽。
“因为他从来没在神经科做过检查,所以我们希望您就他的精神状况提供证词以供参考。这对于说服法官安排精神病检查会大有帮助。”
“我会把知道的一切在出庭作证时向法官报告。米丽,现在他的情况还好吗?”
“情绪低落得很,他吵吵嚷嚷着要把戒指拿回来。”
我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他准是着魔了。”
“还给他又怎么样呢?”梅尔纳普问,“反正大家都知道隐身这回事是小说里的东西。”
“我们这么认为,他可不这么认为。要是把戒指还给他,他还以为自己又可以隐身了。下次出庭的时候,指不定要逃跑呢。”
律师被我这么一说,也只得点头同意:“您说得有道理。”到了周一,我在首次听证会上出庭作证,法官果然安排了对被告进行精神病检查。我怀疑这个案子可能会朝着菲尼索精神失常的方向发展下去。休庭时间,我和蓝思警长在法院对面的药店柜台吃午饭。
“安娜贝尔身体还好吗?”
“很好,下周她会去林肯·琼斯那里做例行检查。”
“七月一眨眼睛就到啦。”
“但愿如此。”我闷闷不乐地说。
“怎么了,医生,你好像不高兴啊。”
我摇摇头说道:“和安娜贝尔无关,我在想菲尼索的案子,越想越觉得有问题。”